回到实验室,天边都泛鱼肚白了。林宇和两个帮手熬得眼睛像兔子,可没一个人敢合眼。那只装着样本和死者身上黑渣子的密封箱,摆在实验室最里头刚腾出来的空屋里,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。
林老爹披着外衣过来,瞅了瞅箱子,没让马上开。“都先别急,”他说,“去拾掇拾掇,洗把脸,往胃里垫点热乎的。死人身上带的东西有‘阴气’,莽撞不得。”
这话在理。林宇打了一盆井水,冰得扎手,他把脸埋进去狠狠搓了几把,那股子从现场带回来的、黏在骨头缝里的寒气才散开些。胡乱塞了半块饼子,胃里有了底,心才慢慢落回肚子里。
再回到那间临时当“验尸房”的屋子,老爹已经在里头了。他没碰箱子,背着手站在窗前,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光。“干这验尸的活计,头一条不是手快,是心定。”他声音不高,像在说给林宇听,也像自言自语,“你得先把自己摘出来,当个看客,才能看清台上唱的哪出。可心里头又得存着份敬,知道台上躺着的,昨儿个还是个活生生、会喘气的人。”
林宇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套上厚实的皮手套,蒙上口罩。帮手点起几盏特制的、光稳稳当当不晃眼的风灯,把屋里照得雪亮,连墙角灰尘都藏不住。
先看草。
那几片蔫头耷脑的铃铛草叶子,被小心地铺在雪白的瓷盘里。在亮堂的光底下,叶子边儿上那灰败的纹路更清楚了,像被火舌子舔过的纸,焦脆里透着一股死气。林宇用最细的银针,轻轻挑开一片叶子的表皮,凑到高倍放大镜底下瞧。
“纹路不是浮在面上的,”他压低嗓子说,让帮手记下,“是顺着叶脉走的,尤其那些输送水脉的主道儿,颜色最深。叶肉……好像被‘抽空’了,松松垮垮的。”
接着,他用小滴管吸了一滴蒸馏水,滴在另一片叶子的病斑上。水珠子没像平常那样渗进去或停在上面,反倒邪门地“躲开”了灰败的地儿,只在还绿着的叶面上摊开。
“怕水?”林老爹凑近看了看。
“更像那地方已经‘死绝’了,连水都不‘认’了。”林宇心里往下沉。他又拿来一小片干净的、没受过污染的共振矿碎渣,凑近病叶子。碎渣发出极细微的嗡鸣,光忽明忽暗,显得烦躁不安。“能量反应乱套,在排斥。”
差不离了:这草不是害病,是被啥东西从里到外、连能量带活气儿一块儿“啃”了,专挑运输道儿下嘴。
接下来,是那块从死者身上刮下来的黑渣子。这玩意儿更烫手。
林宇用最细的骨片刮刀,撅了一丁点黑渣,移到一片特制的、干干净净的水晶片上。在风灯底下,它还是那副吸光的深褐色,像个小黑洞。他换了不同的光去照——模拟日头的、冷光的、甚至微弱的蓝光(模仿光脉的能量),那黑渣子纹丝不动,就死守着那股吞没一切的暗沉。
“拿‘活’的试试。”林老爹在旁提了一句。
林宇犹豫了一下,从怀里(隔着密封袋)捏了一小撮自家养的、活蹦乱跳的发光苔藓末子,用镊子夹着,小心再小心地靠近水晶片上那点黑渣。距离还有一根头发丝远的时候,怪事来了——那苔藓末子突然跟打摆子似的抖起来,发出的光猛地刺眼一亮,紧接着急速黯下去,就像被瞬间抽干了魂儿,末子本身也眼看着萎缩、发黑、成了炭灰。
“它在‘吃’!”旁边帮手倒抽一口凉气。
根本没碰着!隔着一丝距离,靠着那股子能量场还是啥说不清的辐射,就能把活物的生气儿给夺了?林宇觉得头皮发麻。他赶紧把成了灰的苔藓末子挪开,可已经晚了。
更要命的是,那黑渣子在苔藓枯萎之后,好像……变大了一眯眯?颜色也仿佛更实了点。
“这鬼东西……靠吸活物的生气儿过活?”林宇嗓子发干。
“怕是不止。”林老爹脸色铁青,“它可能专‘吃’跟网连着的那口生气儿。普通的草,普通的苔藓,气儿弱,它可能就‘路过’沾一点。可王顺那样,身子骨常年被光脉的劲儿养着,又直接碰了那被污了的土和草……对他来说,就像把一桌子好菜摆在了饿死鬼跟前。”
这比喻让屋里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度。
最后一步,也是最悬的一步:碰那被污了的光脉土。
林宇把现场带回来、变得浑浊的感应石拿出来,搁在一个带能量屏蔽的透明罩子里。石头还是发着暗沉浑浊的光,里头游丝似的暗色杂质慢悠悠地蠕动。
他拿来一根细长的探针,针尖镶着米粒大的微型共振矿(平时拿来探精细能量脉用的),把探针从屏蔽罩的小孔里小心伸进去,轻轻碰了碰感应石的表面。
嗡——!!!
探针上的小矿粒猛地爆出一声尖利的嘶鸣,光乱闪一通,紧接着“啪”一声轻响,彻底碎了,化成一撮没光的粉。罩子里,那些暗色杂质像被踩了窝的蛇,一下子炸了,疯狂地涌向探针碰过的地方,甚至试图顺着探针杆子往外“爬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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