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宇就合眼了不到俩时辰,眼皮沉得抬不动,可一闭上,王顺脸上那蜘蛛网似的黑纹就在眼前头乱爬,还有感应石里头那些扭来扭去的暗丝。他索性不睡了,爬起来又拿凉水抹了把脸。
出发前,林老爹把要去的五个人拢到一块儿,话不多,砸地上有坑:“这趟不是去帮忙,是去拼命。对手瞅不见,摸不到,但真能要命。规矩就三条:头一条,身上所有带‘活气儿’的共振矿、草苗子,一样不许带。第二条,那块‘哑巴石’必须贴身揣着,隔半个时辰就摸一下,觉着手心发凉发木,立马扭头往回蹽。第三条,一切看手势,不准出声喊。”
除了上回那两个帮手,这趟又添了实验室力气最大、也最稳当的老姜,还有个叫栓子的年轻盐工,眼珠子活,手脚也麻利。五个人,清一色灰扑扑的厚布衣裳,脸上蒙着浸过特制药草汁子的面巾,说能隔开些细微的能量动静,瞅着活像一伙闷声倒斗的。
没走明路。从实验室后头一条僻静水道上了小船,划到远离主光脉航道的野岸边才下脚。林宇摊开张特制的羊皮图,上头用极淡的荧光汁子标着从钟楼城苗圃往回倒推的、可能被污了的光脉支流走向。那线曲里拐弯,最后指向西北边一片丘陵挨着沼泽、狗都不去的荒地,老地图上标着“哑泽”。
“这地界儿,”老姜盯着图,闷声说,“早些年听老盐工念叨过,说底下水脉乱,气儿憋屈,偶尔能挖出些轻飘飘、脆生生、像骨头又不像骨头的怪石头,没人敢往里深走。”
哑泽。连声响都能吞了的地方。
五个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林子。树密,味儿也不好闻,一股子腐叶烂泥的潮气。越往里,四下越静,虫不叫鸟不鸣,只剩脚踩在厚厚烂叶子上的沙沙声,和自己个儿扑通扑通的心跳。林宇隔一会儿就摸摸怀里的“哑巴石”,石头一直是那种温吞吞的、不带活气的凉,还好。
走了大概一个时辰,打头的栓子猛地站住,打了个警戒的手势。他蹲下身,拨开一片湿漉漉的蕨草。
地皮上,露出一小截颜色不对劲儿的土。不是肥得流油的黑土,是种像淤血似的暗褐色,光秃秃的,一根草毛没有。土面上,隐约能瞅见几道细细的、微微凹下去的纹路,走向跟羊皮图上标的光脉分支推测道儿,对得上。
林宇摆摆手让其他人退后,自己套上厚手套,捡了根长树枝,轻轻捅了捅那暗褐色土的边儿。树枝尖刚碰上,那土竟像活物似的微微一缩,表面浮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、油亮油亮的暗光。
“是这儿了。”林宇低声说,心口一紧。这侵蚀,已经漫到地皮上,土都给污了。
他们顺着这被污了的“土痕”,小心往前摸。痕迹时有时无,有时消失在烂树根子底下,有时又从某块石头背阴面冒出来,像条阴险的蛇爬过留下的湿印子。周围也越来越邪性:树叶子稀稀拉拉,树干拧着劲儿长,树皮上净是烂斑;偶尔瞧见的小兽尸首,多是鸟啊地鼠啊,身子干瘪,眼窝深陷,可又没见着外伤或黑纹——兴许只是被“路过”的侵蚀场子,蹭走了一口活气儿。
“它这是……‘吃’一路过路的活物,”老姜嗓子压得极低,“胃口见长了。”
正说着,前头传来隐隐的水响。拨开最后一片长得歪七扭八的怪树林,一片不大的沼泽横在眼前。水是种让人心里发毛的灰绿色,浑得很,水面上漂着死水草和翻了白肚的小鱼。沼泽对岸,挨着一座矮石山的崖壁根儿底下,他们瞅见了这趟要找的玩意儿——
一个约莫半人高、歪歪扭扭的山石头缝。缝子边上的石头被蚀得跟蜂窝似的,焦黑焦黑。最要命的是,一道肉眼能看清的、浑浊发黯的“光汤子”,正从那石头缝深处,像化脓的疮口淌脓水似的,慢悠悠往外冒,流进沼泽,又跟地下藏着的污染“土痕”连到了一块儿。
那就是病根子。光脉分支上烂了的“伤口”。
可更让人后脊梁发凉的,是石头缝前头那片地。那儿有一小片被人特意清出来的空地,地上有篝火烧剩的灰,几个歪倒的、糙了吧唧的陶罐,还有些零碎——不是这地界该有的:金属片、断了的皮带扣、甚至半块印着模糊不清旧世界字儿的塑料片子。
有人来过。而且,不是路过歇脚。
林宇打个手势,五个人散开,借着地形摸过去。他仔细瞅那些留下的东西。灰还是湿的,说明人走了顶多两天。陶罐里剩着刺鼻的、不知道拿啥矿物和玩意儿混出来的糊糊,已经硬了。金属片有被高温化过又硬生生冷下来的印子。塑料片子上的字缺胳膊少腿,勉强能认出“…辐…调和…”几个零碎。
“这不是探险的,”林宇看完,心里发冷,“他们在这儿……鼓捣什么东西。借着这石头缝,或者……让这缝子烂得更厉害了。”
栓子在稍远点一块石头底下,拿木棍小心扒拉出个东西,使眼色叫林宇过去。那是一小截断了的短棒,不像是金属也不像石头,一头有明显的断口,棒身上刻着复杂又透着一股邪乎劲儿的螺旋纹,纹路里嵌着早就没了活气的黑晶体。虽说死了,可那纹路的样儿,跟王顺皮下的黑纹,竟有几分让人心悸的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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