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蘅在镇北王府的客房里翻了个身,锦被被攥出褶皱。
这已是第七夜了,那株白梅总在她梦境里出现,花瓣抖得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气,每一片飘落时都带着细不可闻的呜咽。
她伸手去接,花瓣却在掌心化作冰凉的水痕,惊醒时枕头总湿了半片。
“苏姑娘,御苑那边来消息,说您今日该去查新育的雪兰了。”小丫鬟端着温水站在廊下,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。
苏蘅擦了把脸,镜中倒影眼尾泛着青。
她摸向枕边的并蒂莲残佩,触手温凉,纹路里的青光比昨日更盛了些——这是残佩在提醒她,有些事不能再拖。
御苑的红墙在晨雾里若隐若现。
苏蘅穿过月洞门时,梅香裹着晨露撞进鼻尖,可那香气里总带着股涩味,像被什么东西腌渍过。
她脚步顿在百年老梅前——这株梅树是镇北王府的宝贝,粗可合抱的树干上缠着红绸,据说是老王爷为已故王妃所植,开的花红得像血,偏生香气清冽。
“今日便查这株梅。”她对跟在身后的小太监说,指尖轻轻按上树皮。
藤蔓从她袖中钻出,细如发丝的青藤顺着树纹蜿蜒,钻入泥土的刹那,苏蘅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根系传来的触感不对。
往常她感应植物,总像触到流动的溪涧,可此刻梅树的根系里缠着团乱麻,每一根须根都在微微发颤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它们的记忆。
“呜......”一声极轻的抽噎撞进识海。苏蘅踉跄半步,扶住梅树。
那不是风声,不是鸟鸣,是带着温度的情绪,像有人伏在她耳边哭了百年。
她闭眼细辨,那情绪里有思念,有悔恨,更多的是锥心的痛——像被最信任的人捅了一刀,血慢慢流干,却连伤口都不敢示人。
“苏姑娘?”小太监慌忙来扶,“可是染了风寒?”苏蘅摇头,额角渗出细汗。
她能感觉到,梅树的记忆碎片在藤蔓牵引下往识海里钻:红衣女子在梅树下煮茶,银簪上坠着珍珠,笑起来时眼角有颗泪痣;少年将军翻过高墙,沾了一身雪,手里攥着半支梅;然后是血,大片的血,浸透了红绸,染红了雪......
“够了。”她咬破舌尖,剧痛让那些碎片戛然而止。
藤蔓缩回袖中时,她看见树皮下隐约透出淡青色的光——是守护灵的痕迹。这一幕被假山后的赵婉如看了个正着。
她攥紧帕子,指节发白。
自苏蘅进了御苑,所有风头都被她抢了去:县主的怪病是她治的,枯梅怪症是她解的,连世子殿下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。“不过是会点歪门邪道。”她啐了一口,眼底闪过狠厉——昨日收到赤焰夫人的信,说只要在梅树里种下怨骨符,幽冥花种便能借梅树吸收怨气,到时候......
月上中天时,赵婉如裹着夜行衣摸进御苑。
她熟门熟路避开巡夜侍卫,袖中匕首在梅树根部划开个小坑。符纸是用婴孩指骨磨粉画的,泛着青黑的光。
她刚要埋下,忽然听见梅树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,像是有人在说话。“他等了你三百年......”
赵婉如手一抖,符纸掉在地上。这声音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,沙哑得让她后颈发凉。
她咬咬牙,捡起符纸狠狠按进土里,低声念道:“吸收够怨气,夫人的人就能活过来,到时候看你苏蘅还怎么得意!”
晨雾未散时,苏蘅又站在了梅树下。
她仰头望着枝头,昨日还开得热烈的红梅,此刻竟蔫了大半,花瓣边缘焦黑,像被火烤过。梅香里的涩味更重了,混着股腐肉的腥气——这不是自然枯萎,是被什么邪祟啃食了生气“陆长老。”她转身看见匆匆赶来的白须老者,“您看这梅树......”陆无尘凑近闻了闻,眉峰皱成川字。
他伸手抚过树干,指尖沾了些淡青色的粉末:“这是守护灵的泪。当年王妃种梅时,用心头血养了株守护灵,说要替她守着梅树,守着......”他顿了顿,“守着当年那少年将军的承诺。 ”
“可现在守护灵在哭。”苏蘅摸着树干,能清晰感觉到根系里翻涌的哀伤比昨日更浓了,“而且有股邪祟的气息,像是......”
“像是用怨骨养的幽冥花种。”陆无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“你昨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? 这梅树牵连甚广,当年王妃的死......“
“我要查清楚。”苏蘅打断他,目光落在梅树根部。那里的泥土有新翻的痕迹,混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。
她握紧袖中藤蔓,掌心泛起幽绿的光——或许只有进入根系世界,才能找到那团乱麻的源头。
“今夜子时,月蚀最盛的时候。”她望着梅树斑驳的影子,轻声道,“用共生共鸣之法。”陆无尘瞳孔骤缩:“那太危险!根系世界里的记忆能吃人......”
“但这是唯一的办法。”苏蘅摸出并蒂莲残佩,残佩上的青光突然大盛,照得梅树影子都晃了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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