藤蔓裹着苏蘅的手腕,像条活物般往梅树里钻。
这一回她没闭眼,能清晰感觉到树皮擦过脸颊的粗糙,还有萧砚那道灼热的视线——他的剑仍斜斜插在泥里,玄铁剑脊映着月蚀的暗红,将他紧绷的下颌线切出冷硬的棱角。
“稳住神魂。”陆无尘的声音从上方飘来,带着灵植师特有的清冽,苏蘅这才发现老御苑长早已结了个青藤阵,藤蔓如网罩在她头顶,叶尖凝着点点荧光,是防止她魂魄被梅树灵脉绞碎的护持。
黑暗来得猝不及防。等苏蘅再睁眼,已站在一片银雾里。
雾气中浮着星星点点的光斑,她伸手去碰,光斑便碎成细屑,落在掌心竟带着淡淡梅香——和萧砚身上那缕若有若无的冷香一模一样。
“你来了。”声音从背后传来,苏蘅猛地转身。
雾气里走出个素衣女子,广袖垂落如瀑,腕间系着串碎玉铃铛,走动时叮咚作响。
她的眉眼与萧砚有三分相似,尤其是眼尾那颗泪痣,连位置都分毫不差。
最让苏蘅心跳漏拍的是她指尖的丹蔻——朱红里掺着金粉,和梅树记忆里那截指甲、和萧砚掌心里攥着的半块残佩,颜色分毫不差。
“您是......”
“萧砚的母妃,沈清欢。”女子抬手,雾气自动退开三尺,露出身后盘根错节的梅树根系,“我等你三百年了,花灵转世。” 苏蘅喉头发紧。
三百年前的花灵转世?这和她觉醒时听见的那句“他等了你三百年”对上了。
她刚要追问,沈清欢已抚上最近的根须,指尖泛起青碧色灵芒:“看。”根系突然亮如星轨。
苏蘅看见二十年前的雪夜:穿素衣的女子跪在梅树下,怀里抱着个襁褓,襁褓里的婴孩正攥着她的指尖咯咯笑。“阿砚不怕,母妃的梅树最乖了。”她轻声哄着,梅树突然绽放满枝红梅,落英铺了婴孩一身。
画面急转。
朱门深院里,老宦官举着圣旨尖声唱喏:“镇北王妃沈氏,私习邪术,祸乱内帏......”女子被扯着头发拖行,素衣染血,却仍死死护着怀里半块玉佩。“我没有!”她嘶声喊,“我只是发现......”
“够了。”沈清欢的声音突然发颤,星轨般的根系瞬间熄灭,“他们怕我说出赤焰夫人勾结北戎的证据,怕我那株梅树记住所有往来密信的痕迹。
所以给我下了蛊,让我每说一个字,指甲就会刺穿掌心——“她摊开手,苏蘅这才发现她素白的手腕上,竟有十道深可见骨的旧疤,”最后我只能在梅树下自缢,用魂魄养这株树,等花灵血脉的人来解开封印。“
苏蘅攥紧了袖中残佩。残佩突然发烫,和沈清欢腕间的玉串共鸣出蜂鸣。
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梅树,识海都会传来“他等了你三百年”的声音——沈清欢等的不是别人,是继承了上古花灵血脉、能听懂草木语言的自己。
“那幽冥花种......”
“是他们派来的。”沈清欢突然转头看向根系深处,素衣下摆无风自动,“有人怕梅树活过来,怕它把二十年前的血债抖落个干净。他们在树根下埋了幽冥花种,用我的怨气养着,要把这株树连魂带根啃成枯木。”
话音未落,苏蘅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
她听见根系深处传来细碎的啃噬声,像老鼠磨牙,又像指甲刮过骨缝。
一团青黑色雾气从地底钻出来,所过之处,原本泛着青光的根须瞬间蔫黄,连沈清欢的身影都变得透明了几分。
“敢动她的树?”苏蘅眼尾发红,手腕上的藤蔓“刷”地窜出去,在半空凝成张青藤网。
她能清晰感知到这团雾气里的恶意——那是无数被镇压的怨魂在尖叫,是有人用活人生祭催熟的邪物。
藤蔓刚碰到雾气,就传来灼烧般的刺痛,她咬着牙收紧藤网,“给我滚出去!”
“没用的。”沈清欢突然握住她的手,掌心的温度冷得惊人,“这花种寄生于执念,你越用力,它啃得越快......”
“那也得试试!”苏蘅额角渗出汗珠。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正顺着藤蔓往外涌,像在和那团黑雾拔河。
梅树的主干突然发出“咔咔”的断裂声,最顶端那朵红梅“啪”地坠地,花瓣里流出的青黑液体,竟在地上画出个扭曲的符咒。
“蘅儿!”萧砚的喊声响彻云霄。
苏蘅恍惚看见外界的画面:他的剑已脱手插在梅树旁,玄铁护心令在他掌心烧出焦痕,甲胄上的草屑被夜风吹得乱飞。
陆无尘的青藤阵出现裂痕,老御苑长咳着血,正用最后一道灵诀加固屏障。
“快醒过来!”沈清欢突然推了她一把,“他们要毁了这株树,连带着毁了我留给阿砚的证据......”
苏蘅的意识开始模糊。她最后看见的画面,是那团青黑雾气里伸出根细长的花茎,花茎顶端开着朵血色小花,花瓣上的纹路竟和赵婉如腕间的银镯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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