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筱筱突然蹲下身子，双手飞快地团起一个雪球——雪很松软，很快就捏成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球，她趁着苏雪棠不注意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朝苏雪棠的方向掷了过去。
“咻——”雪球精准地砸在苏雪棠的肩膀上，“啪”地一声碎成一片雪雾，雪花溅在她黑色的大衣上，像撒了一把碎钻。
“命中！我赢啦！”程筱筱欢呼着跳起来，双手叉腰，笑得眉眼弯弯。可她刚跳起来，就看到苏雪棠也缓缓弯下腰，修长的手指捏起一团雪，动作很慢，却很认真地揉成了一个雪球，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狡黠的笑意，看向她。
“等等！雪棠我错了！我不该扔你！”程筱筱心里咯噔一下，转身就想跑，可雪地里太滑，她刚跑两步，脚下就踉跄了一下。
雪球擦着她的耳际飞了过去，落在身后的雪地里，碎成一片。程筱筱下意识地向后退，却正好踩到一块结冰的地方，脚下一滑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。
“啊——”她惊叫一声，下意识地闭上眼睛，准备迎接雪地的冰冷和疼痛。
可预想中的冰冷没有到来。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从侧面伸过来，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，下一秒，程筱筱感觉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，随即，两人一起跌进了松软的雪堆里——苏雪棠整个人垫在了她的身下，用自己的后背接住了雪堆的冲击。
程筱筱慢慢睁开眼睛，发现自己正趴在苏雪棠的身上，两人的脸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。苏雪棠的银发铺散在雪地上，像一片小小的银河，发间沾满了晶莹的雪花，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她的脸，还有漫天飘落的雪花。两人呼出的白气在空中交融，混在一起，分不清哪是她的，哪是她的。
“抓到你了。”苏雪棠轻声说，声音因为刚才的冲击而有些微微的喘，温热的气息拂过程筱筱的鼻尖，带着点淡淡的薄荷香。
程筱筱的心脏“漏”跳了一拍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软乎乎的。她突然不想起来了，就这样趴在苏雪棠身上，感受着对方胸腔里传来的沉稳心跳，透过厚厚的毛衣和大衣，依旧清晰有力。可没过几秒，融化的雪水就渗进了她的袖口，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“冷...”她小声抱怨，却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，脸颊贴在苏雪棠的毛衣上，感受着里面的温暖，“雪地里好冰，但是雪好软。”
苏雪棠慢慢坐起身，顺手将程筱筱拉了起来。当两人的手相触时，苏雪棠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——程筱筱的手冰凉冰凉的，指尖已经冻得泛了红，连带着她的手套都有点凉。“...手这么冰。”她的语气里带着点责备，更多的却是心疼。
程筱筱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尖——刚才团雪球的时候，手套滑掉了一只，她没在意，现在那只手已经冻得有点发麻。她刚想说“没事，一会儿就暖了”，苏雪棠已经摘下了自己手上的灰色毛线手套，那手套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，不由分说地套在了程筱筱冻红的手上，然后又伸出双手，轻轻捧起程筱筱的手，凑到自己唇边，缓缓呵气。
温热的气息拂过冰凉的皮肤，带着点湿润的暖意，程筱筱的指尖因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而微微发麻，一股暖流从指尖一直传到心口，连耳朵都热了起来。她看着苏雪棠低垂的睫毛，长长的，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，突然来了恶作剧的心思，轻轻将手从她掌心抽出来，然后迅速贴到苏雪棠的脸颊上——“雪棠也冷~我帮你暖暖！”
苏雪棠被冰得猛地一颤，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，像雪地里开了一朵小红花。但她没有躲开，只是抬起头，冰蓝色的眼睛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，轻轻看了她一眼，任由她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上。
这种不加掩饰的纵容，让程筱筱的灵体因幸福而微微发亮，在白茫茫的雪地里，像一个小小的蓝色光源，温柔地萦绕在她身边，连飘落的雪花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淡蓝的光晕。
“我们堆雪人吧！”程筱筱突然指着草坪中央一片未被踩过的雪地，眼睛亮晶晶的，“那里的雪最厚，而且没人踩过，堆出来的雪人肯定好看！”
苏雪棠点点头，没有反对。两人一起走到草坪中央，开始滚雪球——程筱筱的动作又大又快，双手推着雪球在雪地里跑，雪球越滚越大，很快就有了雪人身体的雏形，只是表面凹凸不平，像个不规则的圆球；苏雪棠则走得很慢，她蹲下身，用手轻轻拍打着雪球表面，将凸起的雪块捏掉，把凹陷的地方补满，让雪人的身体变得圆润又光滑，连边缘都整理得整整齐齐。
当两个大雪球垒在一起——下面的大球是身体，上面的小球是脑袋——程筱筱从口袋里掏出两颗黑色的纽扣，那是她早上特意从衣柜上拆下来的，小心翼翼地按在雪人的脑袋上，当作眼睛；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根小胡萝卜，那是昨天买菜时特意留的，削得尖尖的，插在眼睛下面，当作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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