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一半。
“赵高呢?”我问。
“伤了!”李承泽一拍大腿,解恨地说道,“听说那时候他正带着人去查验轲生送去的那些箱子。这老狗疑心重,非要让人把箱子撬开看。结果不知怎么的,火光一照,那陶俑直接就崩了!当时就炸翻了一片,赵高虽然跑得快,但左手还是被火油给泼上了,烧得跟炭似的,据说当场就疼晕过去了。”
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。
那是我们特意调配的“猛火油”,粘在身上就像是附骨之疽,不烧掉一层皮肉是灭不掉的。
“轲生呢?”我赶紧问。
“他没事。”李承泽嘿嘿一笑,“这小子机灵,在那帮太监撬箱子的时候,假装肚子疼要去茅房,正好躲过了那一波爆炸。现在已经被禁卫军‘保护’起来了。”
“还有更劲爆的。”李承泽压低了声音,神神秘秘地凑过来,“今儿个早朝,陛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,直接把一本烧了一半的图册甩在了赵高的脸上。”
我的心头一跳。
成了。
“陛下说什么了?”
李承泽学着嬴政的口气,厉声喝道:“朕的宫殿,何时成了你的宗庙?这‘癸字十三房’,是不是还要给朕封个房主当当?”
那场面,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痛快。
据说当时满朝文武都吓傻了,一个个把头埋在裤裆里,大气都不敢喘。
赵高顾不上手上的烧伤,趴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,血流了一地,哭得那叫一个凄惨,说什么“老奴冤枉”、“老奴是一时糊涂受人蒙蔽”。
最后,嬴政虽然没当场杀了他,但直接下旨,削去了他内侍总领的职权,把他手里的黑冰台、宗正寺的眼线全部拔除,交给了几位忠于皇室的老臣接管。
赵高这棵大树,虽然还没连根拔起,但已经被砍断了所有的枝丫,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主干,在寒风里瑟瑟发抖。
他没死,但这比死还难受。
对于一个把权力看得比命还重的人来说,失去了爪牙,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,只能任人宰割。
傍晚时分,我登上了书院最高的钟楼。
夕阳像是血一样铺满了半个天空,把远处的山峦染得一片通红。
墨鸢站在我身后,看着咸阳的方向,轻轻叹了口气:“他终于倒了第一步。咱们赢了?”
我摇了摇头,扶着粗糙的石栏,感受着晚风带来的凉意。
“不,这还不算赢。”
赵高虽然倒了,但产生赵高的土壤还在。
只要权力的监管还有漏洞,只要帝王的眼睛还有看不到的死角,就会有第二个赵高、第三个李斯冒出来。
我们要做的,不仅仅是除掉一个人,而是要修补这个系统。
“柳媖。”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。
“在。”柳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。
“回去拟一份折子。”我看着东方那片渐渐暗下去的天空,一字一顿地说道,“名字就叫《官制疏》。建议陛下在三公九卿之外,单设一个‘监察御史台’。”
“这个衙门,不归丞相管,不归太尉管,直接对陛下负责。它的职权只有一个:查。”
“查官员的三代履历,查他们家里的银子是从哪来的,查他们平时都跟谁喝酒吃饭。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,一律先停职,再问罪。”
说到这儿,我停顿了一下,转过身,看着柳媖惊讶的眼神。
“另外,在折子的最后,加一句。”
我的嘴角微微上扬,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鉴于女子心细如发,且不易与朝中旧臣结党,这首任御史台令……不妨破格,由女子担任。”
柳媖的手抖了一下,手里的笔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听懂了。
这是在给全天下的女人争一条路,也是在给我自己,铺那最后的一级台阶。
风更大了,吹得衣袍猎猎作响。
我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风里似乎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,那是几百里外咸阳宫大火留下的余味。
那是旧秩序崩塌的味道。
而在那片废墟之上,一个新的时代,正在破土而出。
此时,钟楼上的风带着咸阳火后的焦味,我凝视东方天际渐亮的鱼肚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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