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籁俱寂,连风都屏住了呼吸。
我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鼓,也能听见身边顾昭亭压抑到极致的喘息。
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,肌肉紧绷,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警惕。
我们像两道影子,无声无息地融进砖窑的废墟里。
凌晨四点的月亮吝啬得可怜,仅有的一点清辉被浓云啃食得残缺不全,投下的光影斑驳陆离。
那堵断墙的影子,在我眼中扭曲成一排折断的手指,无力地指向黑暗的深处。
顾昭亭做了个手势,示意我趴低,身体紧贴着湿冷黏腻的土坡。
泥土的腥气混合着腐烂草叶的味道,钻进我的鼻腔。
他则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向前探去,身影很快被另一片更浓重的黑暗吞没。
我没有动,但我的大脑正在以远超常人的速度运转。
我的金手指——那份被强行植入我记忆深处的庞大数据库和超强分析能力,此刻正像最高精度的雷达,将眼前的三维环境拆解成无数数据流。
三条可供进出的通道,其中两条在我的视网膜上被标注为高危红色,那是结构已经坍塌的死路。
唯一完好的那条路,地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灰,而灰尘之上,赫然印着几串新鲜的脚印。
数据库飞速对比着鞋印的尺寸、花纹和深浅,结论是:至少三人,体重在七十到八十五公斤之间,其中一人的左脚落点略重,可能受过伤。
我的视线顺着脚印移动,在右拐第三步的位置,数据流捕捉到一丝异常的扰动痕迹。
那不是走路能留下的,更像是某种重物被拖拽时,脚跟或身体突出部位在地面上划出的浅沟。
我没有出声,沉默是此刻最安全的语言。
等顾昭亭的影子重新出现在视野里,我只是伸出手,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角。
他立刻会意,蹲下身来。
我没有看他,手指精准地指向不远处排水沟的边缘。
那里,一枚纽扣在微弱的光线下,反射出一点幽暗的金属光泽。
他凑过去,用两根手指捻起。
银灰色,样式普通,却足以让我们两人心头同时一沉。
我的数据库瞬间完成了图像比对和信息检索:银灰色纽扣,四孔,直径一点五厘米,材质为锌合金。
完全吻合三个月前我们潜入的那家“青少年行为矫正培训中心”,守卫制服上的标准配置。
线索,就这么串起来了。
窑洞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黑暗,像是闯入了一个巨兽的喉咙。
空气凝滞而沉闷,带着陈年粉尘和某种说不清的霉味,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沙砾。
顾昭亭打开了战术手电,一道凝聚如剑的冷白光束瞬间刺破黑暗,在粗糙的窑壁上缓缓移动。
光束所及之处,墙面上的景象让我脊背发凉。
那里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刻痕,杂乱无章,却又透着一股绝望的秩序。
有歪歪扭扭的数字,有代表希望的五角星,更多的是一个又一个用指甲、石块、甚至牙齿刻下的“救”字。
它们堆叠在一起,新的覆盖旧的,深深刻入砖石的肌理,仿佛是无数灵魂留下的最后呐喊。
我的目光被一排横向的划痕吸引。
它们比其他刻痕更有规律。
我压低声音,几乎是用气音说:“她们在记日子。”
顾昭亭的光束停在那排划痕上。
“但这里没有窗户,完全封闭。她们怎么知道白天黑夜,怎么知道哪天是初一?”
他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。
我的金手指开始高速分析,将划痕的图像放大,逐一比对它们的深度、宽度和磨损程度。
很快,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规律浮现出来。
我数到第七道横向划痕时,发现它的深度几乎是前后六道的两倍。
再往下数,又是七道,然后是一道更深的。
这个规律贯穿了整面墙壁最清晰的记录区域。
“不是初一,”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,“她们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周期。每隔七天,就有一道特别深的刻痕。那一天……是有人被带走的日子。”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这面墙不是日历,是一本用血和恐惧写成的死亡倒计时。
我们继续向主窑室深入。
脚下的碎陶片发出“喀拉”的轻响,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突然,走在前面的顾昭亭猛地抬起右手,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。
我立刻屏住呼吸,全身的感官瞬间放大到极限。
一阵极轻、极细微的声音传入耳中。
滴答。
是水声。可是,今晚并没有下雨,这封闭的窑洞里,哪来的水?
顾昭亭关掉了手电,整个空间重归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。
他用最低的声音问:“听见了吗?在你头顶。”
我抬头,只能看见一片虚无的黑暗。
但我知道他不会错。
那水声若有若无,仿佛是从很高的地方传来,带着一种空洞的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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