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在!”
“你持我手令,即刻秘密前往播州!协助杨晟(周必晟)!” 周起杰目光如炬,“播州境内,靠近川黔边界的几个小土司寨子,尤其是那些杨氏旧部、或曾被朝廷小恩小惠收买过的,选两三个出来。或鼓动其头人‘抗税’,或制造些‘劫掠商队’的冲突,再散布些‘播州旧族欲复故主’的流言!记住,火候要拿捏准!动静要大,死伤要少!目的只有一个——让朝廷觉得播州暗流汹涌,随时可能生变!杨晟要在明面上‘焦头烂额’,全力‘弹压’!杨先生,” 他看向杨朝栋,“杨先生以你播州杨氏嫡系的身份,暗中联络安抚那些旧族头人,务必确保他们明白,这只是做给朝廷看的戏!谁敢假戏真做,趁机生乱,休怪周家翻脸无情!”
“属下(孩儿)明白!” 杨朝栋与周必诚同时躬身领命,眼中闪烁着心领神会的精光。
当日下午,镇南侯府内宅,一声刺耳的脆响打破了午后的宁静!一只上好的端溪紫石砚台被狠狠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!浓黑的墨汁溅得满地狼藉,连刘青素雅的裙角也染上了点点墨痕。
“田震!你发什么疯?!” 刘青脸色煞白,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苗家女子。田震一身火红的苗家盛装,柳眉倒竖,一手叉腰,一手指着刘青的鼻子,声音又尖又利,充满了委屈和愤怒:
“我发疯?刘青!你少在这里装无辜!那盒上好的安息香丸,是我阿爹托人从云南千里迢迢捎来,准备给夫君驱蚊安神的!我都舍不得用!你倒好,一声不吭就拿了去!还说什么‘汉家不喜此等浓烈异香’?你什么意思?嫌弃我们苗家的东西?嫌弃我田震粗鄙,配不上你们周家高门大户?!”
刘青气得浑身发抖,眼圈都红了:“你…你血口喷人!我何时拿过你的香丸?那香丸味道浓烈,我闻着不适,早就让你收好!分明是你自己不知放哪里去了,倒来赖我!我看你是见必贤不在家,故意找茬!”
“我找茬?!” 田震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哭腔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,“好!好你个刘青!平日里装得贤良淑德,背地里却如此刻薄!必贤哥才走几天?你就容不下我了?这府里是姓周,可也是我田震的家!我阿爹还是思南宣慰使!不是你们周家的奴仆!这日子没法过了!” 她猛地一跺脚,泪水夺眶而出,转身就往外冲,“我走!我回思南!省得在这里碍你的眼!”
争吵声惊动了整个后宅。仆妇们远远围观,噤若寒蝉。奢香闻讯匆匆赶来,正撞见田震哭着往外冲。
“震儿!这是怎么了?” 奢香一把拉住她。
“姨娘!” 田震扑进奢香怀里,哭得梨花带雨,指着追出来的刘青,“她…她欺人太甚!我…我回思南找我阿爹去!” 说完,挣脱奢香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侯府侧门,跳上早已备好的马匹,带着几名贴身苗女护卫,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毕节卫城,直奔思南方向。
奢香看着田震远去的烟尘,又回头看了看站在院中、脸色苍白、气得微微发抖的刘青,以及满院的狼藉,重重地叹了口气,对着围观的仆妇挥挥手:“都散了!该干什么干什么去!” 她走到刘青身边,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低声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 刘青眼中含泪,紧咬着下唇,用力点了点头。
镇南侯府“主母争宠,苗家夫人负气归宁”的消息,如同长了翅膀,迅速在毕节卫城传开,为这多事之秋又添了几分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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