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京的天空,依旧晴朗。而张绥之的世界,却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。那盆名为“狼桃”的植物,在初夏的阳光下,静静地闪烁着妖异而迷人的光泽,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诱惑、风险与未知未来的秘密。
夜色如墨,将紫禁城的巍峨宫墙染成一片深沉的剪影。长乐宫内外,却是一片与往日不同的静谧,宫人们似乎都得了吩咐,早早便避开了主殿附近。
戌时三刻,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长乐宫侧门。正是秋棠与冬雪。她们身后,跟着一个身着深蓝色便服、身形挺拔却略显僵硬的年轻官员,正是张绥之。他低着头,脚步有些迟疑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手心里全是冷汗。尽管秋棠和冬雪一路低声安抚,说只是殿下想与他聊聊案情、说说闲话,但他岂能不知此行凶险?深夜入宫,私会长公主,这要是传出去,便是杀头的大罪!
“张大人,放宽心,殿下只是想谢谢您那日的救命之恩,说说话而已。”秋棠回头,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但眼中闪烁的狡黠却瞒不过张绥之。
冬雪则依旧清冷,只低声道:“到了,进去吧。殿下在暖阁等候。”
推开那扇雕花木门,一股暖香扑面而来。暖阁内,烛火通明,却只点了几盏,光线柔和而朦胧。朱秀宁背对着门口,站在一扇打开的轩窗边,似乎在欣赏窗外的月色。听到开门声,她缓缓转过身来。
刹那间,张绥之只觉得呼吸一窒。
眼前的永淳长公主,与他平日所见的那个或高贵雍容、或娇蛮任性的形象截然不同。她卸去了繁复的宫装头面,只穿着一身极为家常的、月白色软银轻罗制成的长裙,裙摆绣着疏疏落落的几枝淡雅兰花。如云的青丝并未盘成复杂的发髻,而是自然地披散下来,如同黑色的瀑布,直垂到腰际,只在发尾处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环松松地束了一下,更衬得脖颈修长白皙。她脸上薄施脂粉,淡扫蛾眉,唇上点了浅浅的胭脂,在柔和的烛光下,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光晕里,少了几分皇家威仪,却多了几分少女的柔媚与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你……来了。”朱秀宁的声音也比平日轻柔了许多,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。她走上前几步,目光落在张绥之身上,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。
张绥之猛地回过神,慌忙垂下眼帘,不敢再看,撩起前袍便要行大礼:“臣张绥之,参见长公主殿下!”
“哎,免了免了!”朱秀宁连忙伸手虚扶了一下,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了他的手臂,两人都像被烫到一般,迅速缩回。朱秀宁脸颊飞起两朵红云,掩饰性地转过身,走向室内一张铺着锦垫的紫檀木圆桌,“这里没有外人,不必多礼。快过来坐吧。”
张绥之依言起身,这才注意到暖阁内弥漫着一股清雅恬淡的香气,并非寻常的檀香,倒像是某种花果的甜香,闻之令人心绪稍宁。桌上已摆了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沏好的香茗。
两人相对坐下,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。朱秀宁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绣帕,张绥之则眼观鼻,鼻观心,正襟危坐,连大气都不敢出。
最终还是朱秀宁先开了口,声音细弱:“那个……前几日,在云锦阁……还有清源茶庄……是我……是我误会你了,性子急了点,你……你别往心里去。” 她这话说得有些别扭,带着公主罕见的道歉意味。
张绥之闻言,心中一块大石落地,连忙道:“殿下言重了!是臣行事不周,举止孟浪,冒犯了殿下凤仪,臣……罪该万死!” 他又习惯性地请罪。
“你看你!又来了!”朱秀宁抬起头,嗔怪地瞪了他一眼,那双凤眸在烛光下波光流转,“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!什么臣啊罪啊的?听着就生分!以后……以后没人的时候,你……你就叫我‘宁儿’好了,我母后和皇弟都这么叫我。” 她说完,脸颊更红了,连忙端起茶杯掩饰地喝了一口。
“宁……宁儿?”张绥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让他直呼长公主的闺名?这……这简直是僭越!他惶恐地摆手:“殿下!这如何使得?礼制……”
“我说使得就使得!”朱秀宁打断他,带着一丝娇蛮,但眼神却透着认真,“难道在你心里,我就只是‘长公主殿下’,而不是……不是黄莺儿,不是朱秀宁吗?”
看着她眼中那抹混合着期盼、委屈和坚定的光芒,张绥之的心猛地一软,所有关于礼法规矩的顾虑,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。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才低低地、带着颤音唤了一声:“宁……宁儿……”
这一声呼唤,如同春风化雨,瞬间融化了两人之间那层无形的冰墙。朱秀宁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灿烂的笑容,仿佛所有的灯光都汇聚到了她的眼中。她开心地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张绥之面前:“快尝尝,这是小厨房新做的茯苓糕,可好吃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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