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舒月冲到炕前,伸手探了探鼻息,又摸了摸颈动脉,确认人已死透,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拳头握得咯咯作响。
张绥之则更为冷静,他上前一步,不顾污秽,仔细检查尸体。他先是看了看胸口和手臂的鞭伤,虽然皮开肉绽,但确实都是外伤,不足以致命。然后,他轻轻扳过尸体的头,拨开散乱的头发,在颈侧靠近耳根的地方,仔细寻找。果然!在不易察觉的发际线边缘,他发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如同被蚊虫叮咬般的红点,红点周围的皮肤微微发青!
“徐千户,你看这里!” 张绥之指着那个红点,沉声道。
徐舒月凑近一看,脸色再变:“这是……针眼?”
“不错!” 张绥之语气凝重,“是毒针!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!杀人于无形!伤口极小,若非仔细查找,极易被忽略!”
“毒针?在诏狱里?谁干的?!” 徐舒月又惊又怒,猛地转身,凌厉的目光扫向门口那两名负责看守的力士,“说!刚才都有谁进来过?!”
那两名力士吓得噗通跪倒在地,磕头如捣蒜:“千户大人明鉴!卑职二人一直守在门口,寸步未离!除了……除了刚才那位郎中,绝无旁人进出啊!”
“郎中?” 张绥之敏锐地抓住关键,“哪个郎中?是你们北镇抚司常用的那位?”
力士连忙摇头:“不……不是!是……是刚才我们把犯人从刑房抬过来的时候,在半路上遇到的一位先生。他穿着青布长衫,背着药箱,自称是衙门里新请来的郎中,见犯人伤势重,就主动上前接手,说他会处理。卑职……卑职当时也没多想,看他样子像郎中,又是在衙门里面,就……就交给他了……”
“混账东西!” 徐舒月气得一脚踹在力士身上,“北镇抚司的郎中,都是有备案、有腰牌的!你们连人都不认识,就敢把重犯交出去?!那郎中呢?!现在人在哪里?!”
两名力士面面相觑,一脸茫然:“他……他给犯人包扎完,说要去取些内服的药,就……就背着药箱出去了……之后,就再没见回来……”
“出去找了没有?!” 徐舒月厉声喝问。
“找……找了!整个北镇抚司都找遍了!没……没见到人影!” 力士带着哭腔回答。
张绥之听到这里,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。他冷笑一声,对徐舒月道:“徐千户,看来,你们这北镇抚司,还真是……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啊!”
徐舒月俏脸一阵青一阵白,羞愤难当,却又无法反驳。她强压怒火,对张绥之道:“张大人有何高见?”
张绥之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环顾四周,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锦衣卫,沉声道:“诸位,北镇抚司戒备森严,外人进入,必须查验腰牌。大家都检查一下,自己的腰牌,可还在身上?”
众人闻言,虽然不解其意,但还是纷纷摸向腰间。检查一圈下来,都回道:“在!腰牌都在!”
“都在?” 张绥之眉头微蹙,随即又道:“那……你们再仔细看看,身边可有少了什么东西?比如……衣物?”
这话提醒了众人。很快,一个负责看守囚院库房的小旗官跑过来禀报:“千户大人!张大人!不好了!库房里……少了一套咱们力士备用的青色号衣和一块遮面的汗巾!”
“果然如此!” 张绥之眼中精光一闪,对徐舒月道,“徐千户,你们今日在朝阳门外,共计击杀歹徒几人?生擒几人?”
徐舒月虽不明所以,但仍傲然答道:“当场格毙六人,生擒一人,共计七人!此乃我北镇抚司缇骑之功!”
张绥之点点头,指着囚室外院子里停放着的那几辆盖着白布、用来运送尸体的平板车:“那么,请徐千户现在派人,再仔细清点一下,这几辆车上,现在一共有几具歹徒的尸体?”
徐舒月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,她立刻挥手示意手下前去清点。片刻之后,结果回报:“回千户大人!车上……车上只有五具尸体!少了一具!”
“五具?!” 徐舒月瞳孔骤缩!格毙六人,应该运回六具尸体才对!怎么会只有五具?!
张绥之看着徐舒月那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,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推理,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:
“事情已经很清楚了。今日混战,歹徒并非七人,而是八人!其中一人,见同伙被俘,深知秘密可能泄露,便心生毒计。他趁乱假死,或者击伤自己,混入被格毙的同伴尸体之中,被你们锦衣卫一同运回了北镇抚司!”
“进入这戒备森严的衙门后,他趁人不备,悄然‘复活’,从库房偷走一套力士号衣换上,再伪装成郎中,利用你们内部人员疏于防范的心理,轻易接近了那名被俘的同伴。然后,他用淬毒的细针,实施了灭口!得手之后,他便穿着偷来的锦衣卫号衣,大摇大摆地走出北镇抚司!虽然进门需要查验腰牌,但出门时,守卫见是‘自己人’穿着号衣,往往不会仔细盘查!这才让他如此轻易地来去自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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