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续繁琐,时间一点点流逝。觉昌安年轻,有些坐不住了,眉头微蹙。乌兰尼敦暗中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。
眼看各项手续即将办妥,乌兰尼敦犹豫片刻,还是趁着一份文书用印的间隙,看似随意地含笑问道:“赵主事,叨扰了。请问贵寺……可有一位姓张的大人?约莫二十出头年纪,身形挺拔,相貌清俊,大约……三四个月前,曾奉旨出使过朝鲜?”
赵主事正在用印的手顿了一下,抬起眼皮,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:“姓张?出使朝鲜?”他捻着胡须想了想,摇摇头,“本官未曾听闻。鸿胪寺官员出使,皆有其规,三四个月前赴朝鲜的使团……似乎并无姓张的年轻官员。姑娘怕是记错了吧?或是其他衙门的?”
乌兰尼敦心中微微一沉,面上却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:“许是妾身记错了,多谢主事大人。”
这时,旁边一个正在整理卷宗、年纪稍轻的绿袍小吏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,忍不住插了一句嘴,语气带着几分与有荣焉:“您说的莫不是顺天府的张推官张绥之张大人?他虽不是我们鸿胪寺的,但前些日子确是以行人司行人身份去了朝鲜办差!那可是个厉害人物!破了朝鲜一桩大案子呢!听说……听说还和永淳长公主殿下……”他说到一半,忽然意识到失言,猛地住了口,小心翼翼地瞟了赵主事一眼,赶紧低下头去继续整理文书,仿佛什么也没说过。
赵主事闻言,脸色微微一僵,随即轻咳一声,瞪了那小吏一眼,斥道:“多嘴!还不快去将建州左卫的勘合送去录科存档!”那小吏如蒙大赦,赶紧抱起一摞文书溜了出去。
赵主事这才转向乌兰尼敦姐弟,脸上又恢复了那副官方表情,语气却微妙地比刚才客气了些许:“二位打听的,想必是顺天府的张推官。他并非本寺官员。若无事,便请先去四夷馆安顿吧。朝觐事宜,本寺自会依制安排。”话语间,已有了送客之意。
“顺天府……张绥之……”乌兰尼敦心中默念,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和官职!她按下心中激动,与觉昌安起身行礼:“多谢赵主事指点。告辞。”
走出鸿胪寺衙门,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,却让乌兰尼敦觉得心神一爽。她看了一眼身旁仍有些懵懂的弟弟,低声道:“听到了吗?顺天府,张绥之张推官。”
觉昌安眼睛一亮:“顺天府?管京城治安的那个?他就在北京城!额云,我们去找他!”
乌兰尼敦却摇了摇头,目光扫过熙攘的街道和远处巍峨的皇城:“不急。既然知道了他在哪里,总有机会。眼下我们先去四夷馆安顿下来,等候召见。别忘了我们的身份和此行的正事。贸然去顺天府寻他,太过扎眼,反而不美。”
她望着紫禁城的方向,心中暗道:“张绥之……原来你就在这京城之中。看来,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。”雪花再次悄然飘落,沾湿了她的睫毛,也落满了北京城的大街小巷,将一切痕迹悄然覆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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