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在安排了。” 徐舒月凤目含煞,“我已请示过司监大人,增派了人手。但……大海茫茫,对方又极其狡猾,短时间内,恐怕难有突破性进展。而且,年关将至,各部都要封印放假,许多事情,不得不放缓。”
张绥之叹了口气,他知道徐舒月说的是实情。面对如此庞大而隐秘的对手,急是急不来的。
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,回到澄清坊的小院时,往往已是星斗满天。
院中,又是另一番光景。
花翎和阿依朵 丝毫没有因为未来的“驸马爷”即将搬走而伤感,反而因为即将到来的婚礼而兴奋不已。两个丫头,加上那两只越发通人性的金丝猴,简直把院子当成了游乐场。
“绥之哥哥!你回来啦!” 花翎像只快乐的蝴蝶般飞扑过来,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红的剪纸,“你看你看!这是我剪的‘囍’字!等你和公主姐姐成亲的时候,我要贴满整个院子!”
阿依朵则端来热腾腾的宵夜,笑着汇报:“大人,今天礼部又来人了,说公主府的家具图样定了,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,雕工可精细了! 工部的匠人还量了尺寸,说过几日就来给咱们这院门换匾额,改成‘敕造驸马府’呢!”
那两只金丝猴,似乎也感受到喜庆的气氛,在院中的假山竹架上蹿下跳,“吱吱”叫着,偶尔还会模仿花翎的样子,用爪子去够那些红纸,惹得两个丫头哈哈大笑。
看着眼前这充满生机与欢笑的景象,张绥之满身的疲惫仿佛也消散了不少。他接过阿依朵递上的热汤,摸了摸花翎的头,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。
这就是他的家,是他忙碌奔波后,可以安心停靠的港湾。而很快,这个家里,就会迎来它的女主人。想到朱秀宁,想到她此刻或许正在长乐宫中,对着一匹绸缎或一件首饰,蹙眉思索,或是与宫女们笑闹,他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期待。
窗外,是暗流涌动、危机四伏的朝堂与江湖;窗内,是温馨宁静、充满期盼的家。他深知,自己必须更加努力,才能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幸福。
嘉靖四年的春天,注定将是一个不平凡的季节。一场盛大的皇家婚礼,与一场隐藏在波诡云谲下的暗战,都将在那时,悄然拉开序幕。而他,已站在了命运的交汇点上。
夜色渐深,紫禁城的重重宫阙淹没在墨蓝的天幕下,唯有长乐宫的东暖阁,依旧灯火通明,透出融融暖意。殿内炭火烧得极旺,驱散了腊月深夜的寒意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安神定气的百合香,混合着新绸缎特有的光泽与气息。
朱秀宁屏退了左右宫女,只留秋棠一人在外间伺候。她自己则 蜷腿坐在临窗的暖炕上,身下垫着厚厚的狐裘软垫,面前的小炕几上,铺开着一块 触手生凉、光滑如脂、色泽如火的正红色苏绣软缎。缎子旁边,放着五彩丝线、银针、以及一把小巧精致的金剪刀。
她微微侧着头,就着明亮的琉璃宫灯,纤纤玉指 正小心翼翼地,用极细的金线,在那一小方红缎上,绣着一对即将交颈的 鸳鸯。那鸳鸯的轮廓已初具雏形,羽毛纤细,栩栩如生。这显然不是普通的绣品,看那小巧的尺寸、亲肤的材质,分明是女子贴身穿的 肚兜。
烛光映照着她专注的侧脸,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。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,一针一线,仿佛倾注了无尽的柔情与期盼。偶尔针尖刺破缎面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,更显得殿内静谧温馨。想到这肚兜将来穿在身上,只为那人一人所见……朱秀宁的耳根便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层薄红,嘴角却噙着一抹甜蜜而羞涩的笑意。这 秘而不宣、为心上人准备洞房夜贴身衣物的小心思,让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极其柔美动人的光晕里。
就在这时,外间传来一阵轻微而熟悉的脚步声,伴随着秋棠压低声音的请安:“太后娘娘金安!”
朱秀宁闻声,如同受惊的小鹿般,慌忙将手中的绣活连同丝线针黹,一股脑儿地塞进炕几下的一个紫檀木螺钿绣筐里,还用一块素绢匆匆盖好。刚做完这一切,暖阁的锦帘便被一只保养得宜、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掀开了。
蒋太后 披着一件绛紫色缠枝莲纹缂丝出风毛斗篷,在内侍的搀扶下,笑吟吟地走了进来。她虽已年近四旬,但因保养得宜,肤色白皙,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,只是眼角的细纹,悄悄泄露了岁月的痕迹和身居高位者的操劳。
“宁儿,这么晚了,还在忙活什么呢?” 蒋太后解下斗篷,递给迎上来的秋棠,目光慈爱地落在女儿身上。
“母后!” 朱秀宁连忙起身,像只欢快的鸟儿般扑进母亲怀里,搂着她的胳膊撒娇,“没忙什么,就是……就是随便看看礼部送来的花样册子。您怎么这么晚过来了? 天寒地冻的,仔细着了风寒。” 她有些心虚地 用身子挡了挡那个绣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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