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幕熄灭的瞬间，雨晴的手还停在半空，指尖残留着寒气冻结金属的触感。莫凡已经转身，火系魔力在掌心压成一线，照亮了控制室角落的通风管道。锈蚀的铁栅栏歪斜着，像是被人从内部撬开过。
“T-03的路线不止一条。”他低声道，抬脚踹断最后一截卡死的轨道，“有人先来过。”
雨晴没应声。她将权杖收回腰侧，冰凰心源在胸腔深处轻轻震了一下，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频率。她闭了闭眼，从吊坠夹层取出那块刻着穆家旧徽的金属片，寒气顺着指腹渗入蚀刻文字。K-742的编号边缘泛起微弱的蓝光，一缕极细的数据流顺着她的经络向上攀爬，最终在眉心凝成一个方向坐标——正东偏北三十度，深入冻土带。
“不是地图。”她睁开眼，“是母系基因残留信号。它在指引源头。”
莫凡看了她一眼，没问怎么确定的。他只是点了点头，推开控制室后门。外面是成片废弃的装卸平台，风从海面卷来，带着刺骨的湿冷。远处地平线已被雪幕吞没，唯有那股信号牵引的方向，隐约透出一丝异常热流。
两人没再说话，沿着平台边缘疾行。走到第三段断裂的栈桥时，莫凡忽然抬手示意停下。他蹲下，手指抹过地面结冰的裂缝，捻了捻。
“结界。”他声音压低，“空间折叠层，伪装成自然冻土。强行穿过会被弹射到百里外。”
雨晴走近，权杖轻点地面。冰霜蔓延至裂缝边缘，瞬间凝出一道扭曲的波纹线。她认得这种手法——圣城中枢专用的隐形封锁，只有高阶权限才能解除。
“不用解。”她退后半步，将手贴上权杖顶端的冰晶核心。冰凰心源缓缓旋转，一股极寒的共鸣自体内扩散，顺着杖身注入地面。波纹线剧烈震颤，像是被某种同频信号击中，结界出现短暂的松动。
“走。”
莫凡揽住她肩膀，风系魔力卷起一阵尘暴掩护身形。两人借着那道裂缝跃出，落地时已穿过封锁带。前方地势骤降，一片被冰雪覆盖的深谷横亘在眼前，谷口立着一块残碑，字迹被风雪磨平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“渊”字。
冰渊。
雨晴脚步一顿。她记得这个地名。小时候发烧说胡话，喊过一次“冰渊”，结果穆宁雪连夜让人封了书房所有关于北境冻土的卷宗。那时她以为只是巧合。
现在她知道不是。
两人沿坡道下行。越往里，空气越静，连风声都被压住。冰壁两侧开始出现凹陷的洞窟，里面封着东西。起初是金属箱，后来是玻璃舱。舱内有人形轮廓，面容模糊，但轮廓与她惊人相似。
一个，两个，十几个。
全都被冻结在冰里，双眼紧闭，像是沉睡。
雨晴的脚步慢了下来。冰凰心源突然剧烈震动，一股灼痛从心口炸开——凝心之泪被触发了。她猛地扶住冰壁，膝盖发软。这不是致命伤，但情绪波动太大，金手指自动响应。
“别看。”莫凡立刻察觉，凤凰之火自掌心涌出，在两人周围撑起一圈暖域。温度回升的刹那，那些冰中人影的压迫感稍稍退散。
“她们……都是我？”雨晴喘了口气，声音发哑。
“不是。”莫凡盯着最近一具冰棺，“心跳频率不对，基因同步率也偏低。克隆体，或者基因样本备份。”
雨晴没再动。她闭上眼，强迫自己回想母亲的脸。太模糊了。她五岁前的记忆像被刻意抹去过，只剩下零碎片段：一双温柔的手，哼着不知名的歌，还有一次，很痛的注射。
她咬破舌尖，逼自己清醒。然后将权杖插入地面，寒气顺着杖身向深处扩散。冰凰心源开始逆向共鸣，释放出一段极低频的震波——这是她最近才摸索出的技巧，能唤醒沉睡的魔法装置。
三秒后，冰层深处传来一声轻响。
像是锁扣弹开。
前方冰壁缓缓裂开一道缝隙，露出向下的阶梯。阶梯尽头，一扇圆形金属门静静矗立，门中央嵌着一块生物识别板，表面覆盖着厚厚冰霜。
雨晴走过去，伸手触碰。
识别板亮了。
她的掌纹、虹膜、血液样本被同时扫描。门内传来机械音：“身份确认：穆雨晴。权限等级：母本替代者。欢迎回家。”
门开了。
里面是一间狭长的回廊，墙壁由透明冰层构成，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光点，像是被冻结的数据流。尽头有一座半球形装置，外形像倒置的钟罩，内部悬浮着一块菱形水晶。
“全息记录核心。”莫凡低声说，“还能运行。”
雨晴走上前，将手贴上水晶。冰霜顺着她的指尖蔓延，内部光点开始流动。画面闪现——一间实验室，灯光惨白。一个女人背对着镜头，正在操作培养舱。她转过身时，雨晴呼吸一滞。
那是她母亲。
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，眼神却更锐利，带着一种决绝的平静。她怀里抱着两个婴儿，一模一样，刚出生不久。
画面跳帧，大主教的声音从远处传来，干扰信号极强。但关键片段还是被解析出来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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