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晶停在半空,前面的空气突然转得很快,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。雨晴手指一收,冰晶炸成粉末。就在它消失的前一秒,她看清楚了——不是裂开的,是里面被吃掉了。
她往后退了一步,手按在地上。
冰霜顺着金属格栅钻进地下,不再往天上探,而是往下沉。三秒后,她感觉到震动。不是心跳,也不是机器的声音,是一种很慢很重的跳动,每四秒一次。好像有什么大东西,正趴在冰下面呼吸。节奏很稳,但压得人难受,像整栋楼都在跟着抖。
“下面有东西。”她说,“没动,是躺着的。很大。”
莫凡没回头,眼睛盯着前面那片扭曲的空气。他抬手,空间魔法在他指缝里变成一把薄薄的刀。他不砍也不放,就那么举着。他问:“能知道它是活的吗?”
“温度和冰一样。”她说,“但它在消耗能量。很弱,但确实有。而且……它的波动,跟监控里那些黑点是一样的。”
莫凡沉默两秒,把手放下。火光又出现在他掌心,这次压得很低,几乎看不见光,只在墙上留下一点点影子。他往前走一步,脚踩在格栅的接缝上,避开最容易震的地方。
雨晴跟上去,权杖横在身前,尖端轻轻点地。她没用魔法,只是让体内的冰凰之力在身体里流动,像一层看不见的膜,贴着地面铺开。通道尽头的灯一闪一闪,光照到地上时,她发现冰的颜色变了——不是白的,是发蓝的,像是冻住了会发光的东西。
“前面冰墙后面是空的。”莫凡忽然说,“不是房间,是洞。很深。”
“你看出来了?”
“空间感穿不过冰,但我能测厚度。前后差七米,中间没有支撑,只能是天然的冰窟。”
雨晴走到冰墙边,伸手摸上去。很冷,但她更在意的是冰里面的质感——不是一次冻住的,是一层叠一层,像是被人反复封过。她闭眼,把感知放到最强,顺着冰的纹路往里“听”。五秒后,她睁开眼。
“里面有字。”她说,“刻在冰深处,不是现在的魔法阵。它们是用来压住什么东西的。”
莫凡看着冰墙,声音很低:“砸开会不会出事?”
“会。”她收回手,“但我们不动,它也在变。刚才那一下跳动,比三分钟前快了0.3秒。”
两人对视一眼。
莫凡抬手,凤凰之火在他掌心缩成一个小红点,不跳也不散,像一颗烧到极致的火种。他没直接烧冰,而是让火贴着表面慢慢爬,顺着冰的缝隙钻进去,像水渗进裂缝。火光很小,几乎看不出热,但冰面上开始出现细纹,像蜘蛛网一样 spreading。
雨晴同时抬手,六角形的冰纹从她手里扩散出去,贴着地面向四周爬。这不是攻击,也不是防御,是为了把融冰的震动引到两边的土层里去。她不说一句话,魔力压到最低,像给地震装减震器。
十秒后,冰墙中间裂开一个碗口大的洞。
蓝光从裂缝里透出来,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鬼火。莫凡灭了火,蹲下来看。雨晴也靠近,权杖挡在胸前,随时准备挡东西。
洞下面,是一个巨大的冰窟。
中间躺着一只怪物。
它全身被冰包住,但形状看得清——四肢粗得像山石堆的,背拱起来像山脊,头低着,角刺破冰面,像断掉的柱子。最吓人的是它的右爪,一半露在外面,指节像石柱,皮肤灰黑,表面结着冰,但里面流着暗紫色的光,跟监控里的黑点闪得一样。
“这是V-7?”莫凡小声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雨晴盯着那道紫光,“但它被封着。那些字不是为了关它,是为了不让它里面的东西跑出来。”
莫凡看着怪物的爪子,忽然说:“它没死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心跳变快了。”
雨晴没说话。她早就感觉到了——那股跳动从四秒一次变成三点五秒,每次跳,紫光就往外多走一寸。她抬手,权杖顶上浮出一颗冰晶,当探针,慢慢靠近破口。
“别下去。”莫凡说。
“我不下去。”她轻声答,“但得试试它外面的能量。如果跟病毒一样,我们必须隔离。”
冰晶穿过破口,停在怪物爪子上方十厘米。雨晴控制魔力,只让它做最基本的检测。冰晶表面开始结霜,这是和外界能量接触的反应。
突然,紫光猛闪。
冰晶上的霜一下子变黑,像被什么东西咬了。雨晴立刻切断魔力,但晚了半秒——冰晶从里面裂开,黑线迅速蔓延,接着整颗化成粉末,掉了下去。
“它把探针污染了。”她说。
莫凡已经退了两步,手放在空间魔法的起点上。他盯着怪物,声音压得很低:“你说那些字是防扩散的。现在呢?”
“还在管用。”她看着冰里的字迹,“但刚才碰了一下,局部平衡坏了。紫光正在往外漏。”
话刚说完,科研站深处响起第一声警报。
不是尖的那种,是低低的嗡嗡声,像地底传来的钟响。接着,通道尽头的天花板下亮起红光,机械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,语气平静却带着命令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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