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送出去后,时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。刚迷糊一会儿,安禾轻轻推醒她:“夫人,百草阁赵管事来了,说有急事。”
赵良来得匆忙,连外袍都穿反了。
“东家,您让查的特制香,有线索了。”他喘着气说,“京城能做含磷香料的,只有两家。一家是‘妙香斋’,专供宫里贵人;另一家是‘异香阁’,老板是西南人,三年前来的京城,铺子不大,但有些稀奇古怪的货。”
“异香阁最近有什么异常?”
“巧就巧在这儿。”赵良压低声音,“我派人假装顾客去问过,伙计说,他们东家半个月前突然说老家有事,把铺子托给账房看着,自己回西南了。但昨儿我手下一个伙计在码头看见异香阁的东家了——他根本没走,就藏在南城一处小院里!”
时若眼神一厉:“地址。”
“南城甜水井胡同,最里头那户。”赵良道,“我让人盯着了,他今早出了趟门,去了趟白云观后门,呆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。”
白云观后门——正是昨晚道士消失的方向。
“青穗,”时若起身,“带几个人,跟我去甜水井胡同。”
“夫人,要不要通知官府?”安禾担心地问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时若边换外衣边说,“若真是他,听到风声肯定立刻跑。我们得抢在他前面。”
甜水井胡同很窄,马车进不去。时若和青穗带着三名护卫步行进去,清晨的胡同里没什么人,只有早起的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。
最里头那户院子门关着,但门缝里飘出奇特的香气——不是寻常檀香,更刺鼻些,带着点腥气。
青穗示意护卫散开围住院子,自己上前叩门。
里头没动静。
她又敲了敲,提高声音:“送水的!”
还是没声。
青穗退后一步,猛地抬脚踹门!门闩断裂,门板哐当一声向内弹开。
院子里空荡荡,但正屋门虚掩着。时若示意护卫警戒,自己小心走进去。
屋里很暗,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晒干的草药。一个四十来岁、肤色黝黑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往包袱里塞东西,见到时若等人闯进来,脸色大变,转身就要往后窗跑。
青穗一个箭步冲上去,将他按倒在地。
“你们、你们是什么人?凭什么私闯民宅!”男人挣扎着喊。
时若没理他,环视屋子。靠墙的木架上摆着一排陶罐,她打开一个,里面是暗红色的粉末,气味刺鼻。另一个罐子里是晒干的金色虫壳碎片,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。
“金斑吉丁虫,”她拿起一片虫壳,看向那男人,“你是异香阁的东家?这些香粉,卖给谁了?”
男人眼神闪烁:“我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……我就是个制香的……”
“不知道?”时若从袖中取出那包白云观的香灰,倒出一点,“这里的磷质,和你这些虫粉里的,一模一样。昨晚白云观后山,你见了谁?”
男人脸色瞬间惨白。
青穗将他拎起来,按在墙上:“说!”
“我、我说……”男人哆嗦着,“是……是白云观的玄明道长……他、他让我特制一批含磷的香,说是要做法事用……我、我就是个做生意的,他给钱,我供货,别的真不知道啊!”
“供货多久了?都给了哪些人?”
“半年多了……除了白云观,还、还给过西城几个大户人家,说是安神香……”男人结结巴巴报了几个名字,其中就有胡永昌和那个看管睿亲王旧邸的太监刘福。
时若记下名字,又问:“你昨天去白云观后门,干什么?”
“玄明道长让我送新配的香粉……还有、还有一个小瓷瓶,说是急用……”
小瓷瓶。和胡永昌手里那个一样。
时若盯着他:“瓶子里是什么?”
“我、我不知道……道长不让问,只说是‘药’……”
“药从哪儿来的?”
“是、是道长自己配的……他懂些医术,经常自己配药……”
时若不再问了。她让护卫将男人绑好,连同一应物证带回清正司。
走出院子时,阳光正好照在胡同里。时若抬头看了看天,深深吸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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