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与火,寂灭与轮回,两股同样凝聚了施展者毕生修为与武道意志的终极力量,在这被雾气笼罩的方寸之间,轰然对撞!
这一次,没有震天巨响,只有一种低沉到极致、仿佛空间本身都在呻吟颤栗的闷响,以及骤然爆发的、刺目到极点的紫蓝双色光晕,瞬间撕裂了浓雾,照亮了整个玉女峰顶!
岳不群那一记【紫耀轮回】悍然出手,与左冷禅的「万籁俱寂」碰撞出惊天动地的能量爆鸣与刺目光晕后,他并未恋战,借着那反震之力,身形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飘然飞退,姿态潇洒从容,瞬间便脱离了那依旧翻滚着残余能量与冰火碎屑的核心区域。
围观的众人,眼睛才刚刚适应那骤然爆发的强光,尚未来得及看清雾气中具体的情形,便见一道紫色的身影,如同闲庭信步般,从那尚未完全散去的茫茫雨雾中悠然步出。
正是岳不群。
他一身标志性的紫袍,此刻竟依旧平整如新,衣袂飘飘,纤尘不染,甚至连发髻都未曾有丝毫散乱。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、仿佛刚刚品完一杯香茗般的悠然笑意,目光清澈,气息平稳悠长。这哪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与同级别高手的激烈搏杀?分明就像是刚刚完成了一场晨间吐纳,或者从一场轻松的论剑中归来。
与他的从容不迫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随着雨雾缓缓散去,显露出身形的左冷禅。
只见左冷禅依旧站在原地,保持着镇岳剑横挡胸前的姿势,仿佛一座被冰封的雕塑。然而,他身上的衣衫却出卖了刚才那瞬间交锋的激烈与凶险。
胸前衣襟处,一大片布料呈现出不规则的焦黑与撕裂状,边缘还残留着细微的冰晶与灼痕,显然是刚才紫蓝能量对撞中心最近的受灾区。更触目的是他的右臂衣袖,从肩膀到手肘处,一大截布料已经完全被焚烧殆尽,露出了其下精悍虬结、线条分明的古铜色臂膀肌肉,肌肉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能完全驱散的、异样的淡紫色余温,以及些许被高温灼伤的红痕。
他握着镇岳剑的右手,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,手背青筋毕露。那张向来冷峻高傲的脸上,此刻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、羞怒,以及一丝极力掩饰却依然泄露出来的狼狈。他周身原本磅礴的寒冰真气,此刻也显得有些紊乱,气息远不如先前沉稳。
高下立判!
无需多言,仅仅是两人此刻的外在状态与气息对比,已然清楚地告诉所有人——在这次正面硬撼中,岳不群占据了绝对的上风!
岳不群目光平静地落在左冷禅那破损的衣衫和裸露的臂膀上,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几分,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与淡淡的揶揄,朗声开口道:
“左师兄,这‘旧招重温’的滋味,可还……鲜美如初?”
他刻意在“旧招”二字上加重了语气。
此言一出,左冷禅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。而场边一些心思敏锐之人,如封清扬、俞大猷,以及嵩山派的丁勉、陆柏等人,则是心中一震,瞬间明白了岳不群的言外之意!
原来,这一招【紫耀轮回】,并非岳不群今日才用出的新招!在上次开州府外的官道伏击战中,岳不群在重伤濒危、被十三太保围攻的绝境下,就曾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,对左冷禅施展过!当时那一击,同样出乎左冷禅意料,虽然未能逆转战局,但也确实让左冷禅吃了个不小的亏。
显然,对于上次那场几乎致命的失败,岳不群并非毫无芥蒂。他今日,不仅要在正面战斗中击败左冷禅,更是要以一种近乎“羞辱”的方式——用同样的招式,对付同一个人——来彻底洗刷上次的耻辱,并向所有人证明:
上次我输,非战之罪,非我武功不济,实乃天时(连番消耗)、地利(被伏)、人和(寡不敌众)皆不在我!今日我状态巅峰,修为更进,主场在手,你左冷禅,凭什么赢我?
这份潜台词,伴随着岳不群此刻从容不迫的姿态与左冷禅狼狈的模样,清晰地传递给了在场每一个人。
华山弟子们恍然大悟,随即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欢呼与喝彩,看向岳不群的目光充满了狂热与崇拜!掌门不仅武功高强,更是谋略深远,恩怨分明!
嵩山派众人则面如死灰,尤其是丁勉等人,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。他们原本还寄希望于掌门能凭借寒冰真气之利扭转局面,如今看来,岳不群的进步与实力,远超他们预估!
左冷禅站在原地,感受着右臂传来的灼痛与体内翻腾的气血,听着岳不群那意有所指的话语与华山上下震天的欢呼,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与暴怒几乎要冲垮他的理智。他知道,自己今天不仅没能达成打压华山、夺取主导权的目的,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,成了岳不群重振声威、一雪前耻的垫脚石!
他死死握紧镇岳剑,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盯住岳不群,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:“岳不群……你……好,很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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