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铮——!”
横刀彻底出鞘半寸,寒光凛冽。
“昨日旗杆上挂着的那几张皮,就是你们的榜样!!”
吼完,危固冷哼一声,转身离去。
直到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彻底消失,老兵才像是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。
而那个年轻守军,裤裆里已是一片温热,竟是当场吓尿了。
……
刺史府,后堂。
曾经金碧辉煌的厅堂,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。
危仔倡瘫坐在那张象征着抚州最高权力的虎皮交椅上,发髻散乱,赤着双脚,踩在价值连城的西域氍毹上。
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只早已空了的酒壶,还不停往嘴里倾倒着。
忽然,他身体前倾,脸上露出一抹讨好又带着几分畏惧的笑容,对着大堂中央那根红漆柱子作了个揖。
“大哥,你来了?快坐,快坐。”
他慌乱地用袖子擦拭着身旁的空椅子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生怕惹恼了那位看不见的客人。
“大哥,你别这么瞪着我……弟弟知道错了。”
危仔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低着头,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:“那天在城下……那一箭……弟弟也是没办法啊。”
“我要是不出此等下策,那刘靖就要破城了……”
“我要是不狠心,咱们危家这百年的基业就全完了……”
说着说着,他的声音突然拔高,带着一丝若失心疯般的辩解:“大哥你也别怪我!”
“这么多年,凭什么你是刺史?!既然你守不住,那就该让我来守!”
“我比你聪明!我比你狠!我才是能带着危家问鼎江南的人!!”
然而下一秒,他又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,整个人猛地一缩,脸上露出极度的惊恐,双手拼命在空中挥舞,仿佛在抵挡什么。
“别打!大哥别打!我不说了……我不说了……”
他缩成一团,瑟瑟发抖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,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:“二郎听话……二郎最听话了……大哥你别走……别丢下二郎一个人……”
忽然,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,眼神瞬间变得阴毒而疯狂,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沉甸甸的铜印,死死攥在手里,那是抚州刺史的大印,是权力的象征。
“好!我听大哥的!谁敢背叛咱们,就杀谁!”
“你看,这印还在我手里,我才是抚州的主人!”
“那个陈泰……还有李元庆……这些老狗都该死!”
“咱们把他们都杀了!把这临川城烧了!给大哥你陪葬!”
“好不好?好不好?”
周围侍立的亲卫和校尉们看着这个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主公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那根柱子旁明明空无一人,可在危仔倡那真实的对话中,仿佛真的有一个满身是血的幽灵正站在那里,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……
当夜,城东陈家密室。
这里是整个临川城最隐秘的角落,此刻却聚集了掌控这座城市命脉的几个人。
陈泰、李元庆、赵家主、王家主……
几位族长围坐一团,烛火在风中摇曳不定,映照着他们阴晴不定的脸庞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不安。
“不能再拖了!”
陈泰率先打破了沉默。
他双眼通红,显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,声音压抑而低沉,却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。
“危仔倡已经彻底疯了!你们没听说吗?”
“他整日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,把他那死鬼大哥喊出来叙话!”
“今日他能因为一个眼神不对就砍伤贴身亲卫,明日就能把刀架在咱们脖子上!”
“而且!”
陈泰猛地一拍桌子,压低声音咆哮道:“他的探子已经开始在各家府邸周围转悠了,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!这是要对咱们下毒手的苗头啊!”
李元庆端着茶盏的手一直在抖,茶盖磕碰出细碎的声响:“可是……危仔倡手里还有几千亲卫营,那是见过血的虎狼之辈。”
“咱们这几家的家丁、部曲虽然不少,可前几日都被危仔倡以‘协防’的名义强行征调走了,咱们手里没兵啊……”
“没兵也得动!”
赵家主猛地一拍桌子,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:“与其坐以待毙,等着被那个疯子拉去陪葬,不如拼死一搏!”
“刘使君的大军就在城外,只要咱们能拿下危仔倡,那就是首功!”
“到时候不仅能保住身家性命,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!”
“对!拼了!”
王家主也附和道,眼中闪过一丝狠戾:“我已经买通了负责守卫刺史府外围的两名校尉,他们也早就对危仔倡不满了。”
“只要咱们凑出来的那些死士一发难,他们就会立刻倒戈,放开缺口!”
陈泰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决然:“光靠死士不够!既然私兵都被收走了,那就让各家子弟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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