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的朱雀大街最近有点不太平,先是西市胡商的香料铺半夜闹鬼,后是吏部侍郎家的锦鲤集体跳缸,最离谱的是,连皇城根下卖胡饼的老张都声称,自己烤出来的饼上惊现“此案必破”四个芝麻字。
大理寺少卿沈砚之捏着那枚还带着余温的胡饼,觉得自己三十年的修行快要绷不住了。他身旁的少女苏卿卿正蹲在地上,对着一只死耗子翻来覆去地看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这牙印不对啊,耗子哪能啃得这么整齐?倒像是……”
“像是被人用剪刀剪的。”捕头赵虎叼着根草,一脚踩在旁边的矮墙上,“昨儿个坊市口王裁缝家丢了把新剪刀,说不定就跟这有关。”
“赵大哥,”账房先生周明推了推眼镜,慢悠悠地翻开账本,“王裁缝家的剪刀是上个月初三买的,记在‘杂货支出’第三页,倒是他家小儿子前天偷拿了半串糖葫芦,被他追着打了三条街。”
沈砚之揉了揉眉心,看着眼前这三位“得力干将”,突然理解了前任少卿为何不到半年就申请外放。苏卿卿,吏部尚书家的庶女,放着好好的闺阁小姐不当,非要跑来大理寺当仵作,理由是“尸体不会说谎,比人有意思多了”;赵虎,祖传捕头世家,一身蛮力能掀翻马车,就是脑子时常跟不上动作,上回追贼追着追着,居然跟人在赌坊打了一宿牌;周明,前朝状元郎的侄子,算帐比算盘还快,却总在关键时刻说出些让人哭笑不得的细节。
“所以,”沈砚之深吸一口气,“我们现在要查的是,一只被剪刀剪死的耗子,和侍郎家跳缸的锦鲤,以及胡商香料铺的‘鬼’,有什么关系?”
苏卿卿举起耗子尾巴,眼睛亮晶晶的:“沈大人你看,耗子肚子里有香料渣,跟胡商铺子里丢的安息香味道一样!”
赵虎“噌”地跳下墙:“我就说嘛!肯定是那胡商自己监守自盗,故意装神弄鬼!”
周明推了推眼镜:“胡商上个月进了三箱安息香,账本上记着卖出两箱半,剩下的半箱按理说该在库房,不过他小妾三天前买了支新簪子,花的钱正好够买半箱安息香。”
沈砚之沉默片刻,突然看向苏卿卿:“你刚才说,这耗子是被剪刀剪死的?”
“对啊,切口平整,手法还挺利落。”
“赵虎,”沈砚之转向捕头,“王裁缝家的小儿子,是不是左手六指?”
赵虎愣了愣:“哎?你怎么知道?上回他偷糖葫芦被我逮住,左手确实多了个指头!”
周明这时突然“呀”了一声:“我记起来了!侍郎家的锦鲤缸,昨天换水的正是王裁缝的小儿子,他娘是侍郎家的厨娘!”
苏卿卿眨眨眼:“所以是那小孩偷了胡商的香料,喂给锦鲤想让它们变香,结果锦鲤不喜欢,全跳缸了?他怕被发现,就拿他爹的剪刀杀了只耗子,想伪装成是耗子搅得锦鲤不安分?”
沈砚之看着少女一脸“原来如此”的表情,突然觉得这案子好像也没那么难。至少,比应付自家那位天天催他成亲的母亲容易多了。
“那胡商铺子里的‘鬼’呢?”赵虎挠挠私会,怕被发现,就让相好的装神弄鬼引开守卫,账本上记着‘夜香钱’五十文,应该是给那装鬼的人的。”
赵虎一拍大腿:“我就说那鬼跑起来怎么轻飘飘的,原来是个戏子!上回我还跟他在戏园子里喝过酒!”
苏卿卿突然笑出声:“那这么说,咱们这案子半天就破了?”
沈砚之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,突然觉得长安城的阳光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。他转身往大理寺走,身后传来赵虎的喊声:“大人!咱们中午去吃胡饼吧?就去老张那家,说不定还能吃出什么新线索!”
“别去了,”周明推了推眼镜,“老张今早把那盘‘预言胡饼’高价卖给了西域来的使者,说是能保佑旅途平安。”
苏卿卿追上来,手里还拎着那只装着死耗子的布包:“沈大人,这耗子……”
“扔了吧。”
“可是它帮咱们破了案哎,要不埋了?”
沈砚之脚步一顿,回头看了看少女认真的脸,又看了看远处追着一只蝴蝶跑的赵虎,和拿着算盘边走边算的周明,突然笑了:“好,埋了。记得立个碑,就写‘长安第一功臣鼠’。”
夕阳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,大理寺的方向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,长安城的热闹才刚刚开始。谁也没注意,那只“功臣鼠”的坟头,悄悄落下了一只叼着安息香渣的麻雀——或许,下一个案子,已经在路上了。
第三章 夜半哭声与消失的胭脂
案子了结的第二天,大理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,城西的乱葬岗就出了新岔子。
据巡夜的武侯报,昨夜三更,乱葬岗方向传来女子哭声,听得人头皮发麻,有胆大的跟着声音找过去,只见一座新坟前摆着半盒胭脂,坟头的土还是松的,像是刚埋下去没多久。
“女子哭声?”赵虎扛着他那柄比人还高的铁尺,边走边咋舌,“乱葬岗那种地方,孤魂野鬼怕是比活人还多,说不定真是撞邪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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