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不定他把瘟猪宰了,混着好肉卖了!”赵虎眼睛瞪得溜圆,“怪不得刚才路过他家铺子,闻着肉味有点怪!”
沈砚之脚步一顿,回头看了眼张屠户家的方向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看来这城西的糊涂账,还得再算上一笔。
苏卿卿却乐了,蹦蹦跳跳地说:“这下又有新案子查了!沈大人,你说咱们先审李掌柜,还是先去掀张屠户家的草堆?”
晚风卷着胡辣汤的香气吹过,沈砚之看着身边人亮晶晶的眼睛,忽然觉得这桩接一桩的案子,倒也没那么让人头疼了。至少,比对着空坟猜鬼故事要有趣得多。
第六章 瘟猪与金钗
大理寺的灯笼刚点起来,赵虎就扛着半麻袋东西闯了进来,麻袋口还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油。
“大人!您猜我从张屠户家草堆里翻出啥了?”他把麻袋往地上一墩,里面滚出块带皮的猪肉,膘厚得像块白玉,“这哪是瘟猪?分明是上好的五花肉!我还在柴房搜着口新腌的火腿,灶台上炖着的肉汤里,香料放得比过年还足!”
苏卿卿正给那半盒“醉春红”做记录,闻言探头看了眼:“这肉色泽鲜亮,一点没发乌,哪像是得瘟病的?张屠户怕不是撒谎埋猪,其实是偷偷宰了卖钱?”
周明捧着账本跟进来,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:“他上个月买猪崽花了十二两,按理说该有五头成猪,可账本上只记着卖了三头,剩下两头说是瘟死了——但今天我去查银钱流水,他柜上这三天多了七两碎银,来源不明。”
沈砚之正在看李掌柜的悔过书,笔尖在“二十两记为进货损耗”那行停了停:“七两……正好是两头猪的价钱。”
话音刚落,外面就传来张屠户杀猪似的嚎叫:“凭啥抓我?我埋自家猪犯法吗?那七两是我闺女给的孝心钱!你们敢冤枉好人,我就去顺天府告你们!”
赵虎撸起袖子就要出去理论,被沈砚之拦住了:“让他进来。”
张屠户被俩衙役架着,一身猪油味混着汗味,脖子上青筋暴起:“沈大人!我可是良民!按时交赋税,从没拖欠过!就因为埋了两头猪,至于把我抓到这儿来吗?”
苏卿卿突然开口:“张屠户,你家猪圈墙角有堆烧过的草木灰,里面混着几根猪毛,我让衙役取了点回来——你猜怎么着?那猪毛上沾着松香,是褪猪毛用的,可不是埋猪该有的东西。”
张屠户的脸瞬间垮了,嘴还硬着:“我……我烧草木灰肥田不行吗?”
“行啊,”周明推了推眼镜,“可你账本上记着‘买松香半两,三钱银子’,日期就是你说猪得瘟病那天。褪猪毛用松香,卖肉时好刮得干净——这可是行里的老法子。”
赵虎在一旁帮腔:“而且你埋猪那天,看守乱葬岗的老卒说,你拉去的麻袋轻飘飘的,哪像装着两头猪?倒像是装了些石头子儿充数!”
张屠户腿一软,瘫在地上,半晌才嘟囔:“我也是没办法……那两头猪是没病,可我欠了赌坊五两银子,再不还就得剁手了!我闺女嫁妆里的金头面,其实是我偷偷拿她娘的旧首饰熔了重打的,哪敢再跟她要钱?”
这话一出,众人都愣住了。苏卿卿眨了眨眼:“那金头面是假的?”
“也不是全假,”张屠户垂着头,声音像蚊子哼哼,“掺了三成铜,看着金灿灿的,糊弄外人还行……李家要是知道了,怕是要退亲,我闺女这辈子就毁了。”
沈砚之放下笔:“你埋石头充猪,把真猪宰了卖钱还赌债,这事按律得罚五两银子,杖二十。”
张屠户连连磕头:“罚!我认罚!只求大人别把金头面的事捅出去,我就这一个闺女……”
“但你得说实话,”沈砚之盯着他,“你埋石头那天,乱葬岗除了你,还有别人吗?”
张屠户愣了愣,想了半天:“好像……有个穿青布衫的后生,背着个包袱,鬼鬼祟祟的在坟堆里转悠。我问他干啥,他说找他娘的坟,可我看他包袱里露出来半截红绸子,不像上坟的样子。”
“红绸子?”苏卿卿眼睛亮了,“跟‘醉春红’胭脂一个色?”
“差不多!”张屠户猛点头,“我还瞅见他往那座新坟——就是后来埋账房先生的那座——旁边埋了个小木匣子,埋得可浅了,土都没拍实。”
沈砚之立刻起身:“赵虎,带两个人去乱葬岗,把那木匣子挖出来。”
赵虎跑得比兔子还快。苏卿卿蹲在张屠户面前,突然笑了:“你刚才说欠赌坊五两,可周明算着你多了七两,剩下二两呢?”
张屠户脸一红:“给……给我那跑江湖的儿子寄去了。他在南边做小买卖,前儿个托人带信说缺钱进货。”
周明翻着账本:“你儿子叫张大壮,去年在苏州因为偷卖私盐被抓过,罚了三两银子,还是你托人送去的。”
张屠户叹了口气,不再说话了。
没过半个时辰,赵虎就捧着个巴掌大的木匣子回来,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:“大人!您猜这里面是啥?一支金钗,还有张欠条,写着‘欠柳氏纹银五十两,三月内还清’,落款是……李掌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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