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要坐船跑?”周明急了,“要不要派人去渡口拦?”
“不用。”沈砚之看向王老板,“你说的那个青布衫,是不是总在三更天来?”
王老板点头:“是!每次来都从后门进,脚步声特重,像是……像是瘸了条腿。”
沈砚之嘴角勾起一抹浅笑:“城西屠户的弟弟,去年摔断了腿,至今走路还瘸着。去把他请来,就说王老板的酱牛肉好了。”
不到半个时辰,衙役就把瘸腿的屠户弟弟押来了。他怀里还揣着个胭脂盒,正是“醉春红”的样式,打开一看,里面空无一物,只剩点盐粒。
“周茂才让我帮他盯着屠户,怕他把私盐的事说出去。”瘸子一进门就瘫了,“那些瘟猪是他让我毒死的,说是能挡一阵子……黄老板的人每次来接头,都让我去渡口望风!”
沈砚之看着他:“黄老板今晚子时要在哪处渡口上船?”
瘸子哆嗦着报了个地名,沈砚之立刻让周明去调船,又转头对苏卿卿道:“去牢里提周茂才和柳姑娘,让他们也去渡口——这串糖葫芦,总得知根知底。”
傍晚时分,一行人来到渡口。夕阳把江面染成金红色,远处的渔船正缓缓靠岸。沈砚之让人在芦苇丛里藏好,自己则和苏卿卿坐在江边的石头上,等着子时的船。
“你说黄老板会不会来?”苏卿卿啃着块干粮,“要是让他跑了,这案子就差最后一口了。”
沈砚之望着江面的波纹,忽然指着远处:“来了。”
只见一艘乌篷船悄无声息地靠了岸,船头站着个穿长衫的中年人,手里果然拎着个胭脂盒。他刚要下船,芦苇丛里突然冲出十几个衙役,将他团团围住。
那人转身就想跳江,却被赵虎从背后一脚踹倒——原来赵虎根本没在苏州等信,早就带着人抄近路赶回来了。
“黄老板,别来无恙?”赵虎踩着他的后背,笑得得意,“你以为烧了账本就没事了?周茂才早就把你供出来了,说你用五十两银子买通他,借着染坊运私盐整整三年!”
黄老板趴在地上,看着被押过来的周茂才和柳姑娘,突然笑了:“我倒忘了,周老板最会卖友求荣——当年若不是我帮你把苏木染布的方子改成藏盐的法子,你哪有今天?”
周茂才脸色煞白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。柳姑娘却突然开口:“我认得你,去年你去翠柳巷听曲,给过我一支金钗,说是‘定情物’——原来那金钗也是你用来收买我的?”
沈砚之看着这乱糟糟的一群人,突然觉得晚风里的江腥味,竟比染坊的焦糊味清爽多了。他转头对周明说:“记上,今晚加餐,让王老板多炖点羊肉汤,给赵虎他们暖暖身子。”
周明埋头记账,笔尖划过纸面,沙沙作响,像是在给这串缠了许久的糖葫芦,画上最后一个句号。远处的渡口灯笼摇曳,江面上的渔火星星点点,沈砚之望着那片光亮,忽然觉得肚子又空了——想来这最后一口“糖葫芦”,该配着热汤吃才够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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