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连连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:“陛下,南郡送来的稻米样品您看了吗?一年两熟,亩产比关中还高!赵佗将军说,若是能在岭南推广,大秦的粮仓至少能再丰三成。”
胡亥来了兴趣:“样品在哪?”
李斯连忙让人拿来。那稻米颗粒饱满,比关中的粟米大了一圈。胡亥拿起一粒放在嘴里嚼了嚼,带着股清甜。
“好东西!”胡亥眼前一亮,“让少府选些种子,送到关中各县试种。告诉农户,谁种得好,朝廷有奖!”
他忽然觉得,这大秦的土地上,藏着太多的宝藏,只是从前的统治者,都忙着征战和享乐,忘了去发掘。
正说着,内侍匆匆进来:“陛下,郑国令尹求见,说有急事。”
胡亥有些奇怪,让郑国进来。只见老令尹手里捧着份账册,脸色通红,像是很激动。
“陛下!您看!”郑国将账册递上来,“这是少府这个月的收入!商税、盐铁专卖、还有纺车织出的布帛,加起来比上个月多了五成!”
胡亥翻开账册,上面的数字确实喜人。他算着算着,忽然笑了——照这个速度,不出半年,国库就能填满,到时候不仅能支撑边军的开销,还能减免更多的赋税。
“令尹辛苦了。”胡亥合上账册,“这些钱,先拿出一半,给边军将士发饷,再给他们家里送些粮食。告诉他们,朝廷记着他们的功劳。”
郑国躬身领命,眼里的光比谁都亮。他这辈子辅佐过两位君主,始皇帝雄才大略,却总想着开疆拓土;眼前这位少年皇帝,心思却都在百姓和民生上,或许,这才是大秦真正需要的君主。
送走郑国后,胡亥又拿起上郡的军报。扶苏的回信写得很简单,只说“等陛下共饮庆功酒”,可他能想象出长城上的艰苦。
“传朕的旨意,”胡亥对内侍说,“命宗正寺清点宗室子弟,凡年满十六者,皆编入羽林军,派往上郡历练。告诉他们,想食朝廷俸禄,就得先上战场流血。”
他知道,光靠扶苏和蒙恬还不够,他需要更多的人站出来,为这个帝国分忧。宗室子弟作为大秦的根基,更该冲在前面。
内侍领命而去,书房里只剩下胡亥一人。他走到舆图前,指尖从咸阳划到上郡,又从南郡划到岭南。他仿佛能看到,长城上的士兵在用水泥修补缺口,南郡的农户在种植新的稻米,关中的百姓在渠边纺线织布……
这才是他想要的大秦。一个不再靠暴政和杀戮维持,而是靠百姓的双手和汗水,变得越来越强大的帝国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舆图上,像条银色的丝带,将大秦的疆土紧紧连在一起。胡亥拿起那枚断墨,在舆图的中心,轻轻点了点。
那里是咸阳,是他的起点,也是大秦的心脏。
他知道,前路依旧漫长,匈奴未灭,百越未平,朝堂上的暗流也从未停歇。可他不再害怕,因为他看到了希望——在长城的缺口里,在南郡的稻田里,在关中的纺车声里,在每个为大秦努力的人心里。
这希望,比任何军队和城墙都要坚固。
胡亥放下断墨,走到案前,拿起笔。他要给扶苏再写封信,告诉他,春天快到了,他很快就会上郡,和他一起,喝那杯庆功酒。
笔尖落在帛书上,墨香袅袅。这一次,他写下的,是一个崭新的未来。
第九章 春驯良驹
上郡的雪化透时,草芽刚从冻土缝里钻出嫩黄的尖。扶苏选的百匹良驹被圈在临时搭起的马厩里,这些马大多是匈奴的战利品,骨架高大,鬃毛油亮,却带着股野性子,见了人就刨着蹄子嘶鸣。
“公子,这匹‘踏雪’最烈,昨天还踢伤了三个马夫。”马监牵着匹通体乌黑、四蹄雪白的骏马过来,脸上还带着淤青。
扶苏伸手想去摸马鬃,那马却猛地扬头,差点撞到他的胸口。他不恼,反而笑了——这性子,倒像年轻时的自己,一身棱角,不懂屈伸。
“再烈的马,也有顺服的时候。”扶苏解下腰间的马鞭,“拿鞍来。”
马监吓了一跳:“公子,这马还没驯过,您……”
“无妨。”扶苏接过马鞍,亲自往马背上搭。那“踏雪”果然暴躁起来,前蹄腾空,嘶鸣声震得人耳朵疼。可扶苏的手稳得很,指尖按住马颈的穴位,那是蒙恬教他的法子,能让烈马暂时镇定。
就在马鞍扣紧的刹那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。十几骑从官道上疾驰而来,为首那人穿着皂色锦袍,腰间系着短剑,正是胡亥。
“皇兄,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。”胡亥翻身下马,笑着看向那匹还在刨蹄的“踏雪”,“这马不错,借朕试试?”
扶苏有些惊讶:“陛下会驯马?”
“略懂。”胡亥眨了眨眼。前世他在江都时,曾养过一匹波斯进贡的汗血宝马,性子比这“踏雪”烈多了。
他接过扶苏递来的马鞭,没有立刻上马,反而牵着马在空地上慢慢走。那“踏雪”起初还挣扎,可被胡亥的指尖反复摩挲着耳后——那里是马最敏感的地方,渐渐地,竟温顺下来,连呼吸都平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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