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看着胡亥,忽然觉得鼻子发酸。他想起刚到上郡时,对这个弟弟的猜忌;想起长城缺口处,胡亥送来的水泥和粮草;想起四方馆里,那些外邦学子的笑脸。原来,不知不觉间,他们早已不是彼此的对手,而是最信任的兄弟。
“臣……遵旨。”扶苏躬身行礼,声音有些沙哑。
蒙恬看着这一幕,捋着胡须笑了。阳光下,他鬓角的白发闪着银光,像是看到了大秦最安稳的未来。
夕阳西下时,胡亥骑着“踏雪”往咸阳回。驰道旁的柳树枝条拂过马鬃,带着些春日的暖意。他回头望去,扶苏和蒙恬还站在驰道上,身影被夕阳镀上金边,像两尊守护大秦的雕像。
他忽然觉得,这驰道修得真好。不仅能通车马,还能通人心。
回到咸阳宫时,李斯正在书房候着,手里捧着份奏折,是各地郡守联名写的,请求陛下册立扶苏为太子。
“看来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。”胡亥笑着接过奏折,在上面盖了印。
李斯躬身道:“陛下圣明。立太子是国本大事,如今尘埃落定,朝堂必能更安稳。”他顿了顿,“老臣已经让人准备庆典了,定要办得风风光光。”
“不必铺张。”胡亥摆手,“把省下来的钱,给驰道旁的驿站多备些粮草,给四方馆的学子添些冬衣。”他看着窗外,“百姓过得好,比什么庆典都强。”
李斯躬身应下,心里却越发敬佩。这年轻皇帝总能把大事小事分得清清楚楚,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该看重的。
夜深时,胡亥坐在书房里,看着那枚断墨。墨芯的青烟袅袅升起,这一次,他看到的不是江都的龙舟,不是咸阳的宫墙,而是条宽阔的驰道,从咸阳延伸到天边,路上有车马,有行人,有外邦的商队,有嬉戏的孩童,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。
他忽然明白,自己穿越成胡亥,或许就是为了修这样一条路——一条让百姓安稳生活的路,一条让天下走向太平的路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驰道的图纸上。胡亥拿起笔,在图纸的尽头画了个小小的太阳,像个温暖的句号。
他知道,这驰道还会继续修下去,修到南郡,修到西域,修到所有大秦的土地上。而他和扶苏,会一起守着这条路,守着这个越来越安稳的大秦。
书房里很安静,只有漏壶滴水的声音,规律而沉稳,像是在为这个安稳的夜晚,打着温柔的节拍。
几日后,册立太子的诏书传遍天下。百姓们没有看到盛大的庆典,却发现驰道旁的驿站多了些粮草,四方馆的学子添了新冬衣,连市集上的粟米价格都降了些。
“听说了吗?新太子在长城守过两年,还跟着修过渠呢!”一个货郎挑着担子,边走边和路人说。
“那可是好太子!”卖菜的老汉接口,“跟着这样的太子,日子肯定差不了!”
夕阳下,驰道上的石碾子还在转动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,像是在为这个安稳的时代,敲打着最坚实的节拍。而那枚刻着“咸阳百里”的里程标,在暮色里闪着光,像是在告诉每一个走过的人:这条路,能走很久很久。
大秦的未来,就在这延伸的驰道上,在百姓的笑脸上,在兄弟同心的守护里,慢慢铺展开来,像幅最安稳、最温暖的画卷。
第十四章 稻菽千重
南郡的梅雨刚过,田间的早稻就透出了沉甸甸的金黄。赵佗踩着田埂上的泥水,手里攥着把稻穗,指腹碾过饱满的谷粒,眼里的笑意比头顶的日头还要亮。
“将军你看!这新稻种果然神!”一个老农扛着锄头跑过来,裤脚沾满泥浆,却顾不上擦,“往年一亩地收三百斤就谢天谢地,今年怕是能收五百斤!”
赵佗把稻穗递给老农:“这是陛下送来的‘改良占城稻’,说是从百越的野生稻里选出来的,一年能种两季。等秋收了,我让人给咸阳送些新米,让陛下也尝尝。”
老农咧着嘴笑,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:“该!该让陛下尝尝!要不是陛下派来水工修水渠,又给新稻种,咱们哪能有这好日子?”
不远处的水渠边,几个百越的妇人正学着用秦式的镰刀割稻。她们头上插着彩色的羽毛,手里的动作却很熟练——赵佗不仅请了关中的农夫来教耕种,还让她们去四方馆学了秦话,如今连说带笑都用秦语,只有眼角的图腾还透着部族的印记。
“阿珠,你家那口子呢?”赵佗笑着问一个领头的妇人。阿珠是百越最大部族的首领之女,去年还拿着刀和秦军对峙,如今却成了种稻能手。
阿珠直起身,擦了把汗:“他去学修水车了,说要让咱们的稻田再也不怕旱涝。”她指着远处的木架,“你看,那是他照着少府送来的图纸搭的,说是过几日就能转起来。”
赵佗望去,只见几个百越汉子正围着个巨大的木轮忙碌,轮轴上还缠着粗绳,正是胡亥说的“龙骨水车”。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刚到南郡时,百越人见了秦军就躲,如今却能一起修水车、种新稻,心里不由得感慨——陛下说的“以利合心”,果然比刀剑管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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