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老二闻言,脸色顿时一变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连连摆手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:
“不行不行!使不得!诸位好汉的心意,我张老二心领了!但那畜生……那根本不是寻常老虎!简直成了精了!上次我们七八个人,带着最好的猎犬,结果呢?挂彩了好几个!王老五箭法好吧?屁用没有!赵大胆力气大吧?被那虎一爪子就拍飞了,躺了半个月!我……我算是捡回条命,如今想起来还后怕!家里婆娘娃子都指着我呢,我可不敢再去了!诸位也听我一句劝,那虎惹不起,趁早回去吧!”
他语气激动,带着心有余悸的恐惧,显然上次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极深的阴影。
旁边的张老二媳妇也赶紧上前,拉着丈夫的胳膊,带着哭腔对王曜等人道:
“各位好汉,行行好!就别再让俺家老二去了!上次能活着回来,已是山神爷保佑了!俺们不求别的,只求平平安安过日子,那虎……俺们躲着走还不行吗?”
带路的老农三叔公见状,则帮着劝道:
“老二啊,你看桃峪村的兄弟们大老远跑来,也是一片好心,为了咱这一方的安宁。你熟悉情况,要是能帮上忙……”
“三叔公!”
张老二打断他,语气坚决。
“不是我不帮忙,是实在帮不了!那虎的厉害,您又不是不知道?那就是个索命的阎王!谁去谁死!我不能为了点虚名,把命搭上,让家里孤儿寡母的怎么活?”
他紧紧攥着拳头,指节发白。
场面一时僵持。王铁在一旁看着,见张老二如此推三阻四,心中不免有些轻视,觉得这人太过胆小,忍不住低声嘟囔道:
“嘁,吓破胆了吧?哪有那么邪乎?凭高叔和虎子叔的本事,再加上我们准备这么充分,还怕收拾不了一只畜生?他不去拉倒,咱们自己进山,照样能把那虎皮剥回来!”
他声音虽小,但在场众人都听得清楚。
王曜脸色陡然一沉,霍然转身,目光锐利如刀,直刺王铁,厉声喝道:
“休得胡言!张兄是亲身经历过虎口余生的好汉,顾虑妻小,乃人之常情,岂是你能妄加评议的?猎虎之事,关乎性命,岂能凭一时血气之勇?我们对黑风峪地形、那虎具体活动规律,皆来自道听途说,唯有请张兄这般熟悉山中情况、又有实战经验的向导引路,方能省去无数摸索周折,避开潜在凶险,寻得最佳战机!若连这点尊重与诚意都没有,只知莽撞行事,与送死何异?你若仍是这般轻浮孟浪,不明利害,明日便不必随我们进山了,即刻回桃峪村去!”
王曜平日温文尔雅,极少动怒,此刻一番疾言厉色,如同冷水泼头,不仅王铁吓得脸色发白,噤若寒蝉,连旁边的高蛮、李虎等人也心中凛然。
王铁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,羞愧地低下头,再不敢多嘴,心中却对王曜的决断和见识更添敬畏。
训斥完王铁,王曜转向张老二,神色恢复平和,深深一揖:
“张二兄,舍弟年少无知,口无遮拦,还请兄台海涵。我等深知此事凶险,绝无勉强之意。只是虎患不除,贵村与我桃峪村皆无宁日。我等既已前来,便存了必除此害之心。若张二兄肯仗义相助,指引路径,告知虎之习性踪迹,我等愿奉上钱两贯,略表心意,或可稍解兄台家中窘迫。”
说着,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囊,打开,里面正是黄澄澄的铜钱,虽因时局动荡,物价腾贵,钱币不如从前值当,但对于寻常猎户而言,这两贯钱仍是一笔不小的财富,足以购买不少生活必需之物,或抵得上张老二辛苦狩猎两三个月的收入。
张老二看着那两贯钱,眼神剧烈挣扎起来。
他家中确实困顿,自那老虎来滋扰南山后,他便不能再入山打猎,坐吃山空,婆娘整日以泪洗面,娃崽饿得面黄肌瘦。
这两贯钱,无异于雪中送炭。
他又抬眼看了看王曜,见其目光诚恳,气度不凡,并非虚言欺诈之辈;再瞧高蛮、李虎等人,虽形貌各异,但眼神坚定,装备齐整,尤其是李虎那身气势和背后的硬弓,隐隐让他感到一丝希望。
想起村中惨状,想起自家遭遇,一股久违的血性渐渐压过了恐惧。
他深吸一口气,又看了看身边满脸期盼的婆娘和闻声出来的乡邻,最终一咬牙,重重一拍大腿:
“罢了!王兄弟如此诚意,我张老二要是再推三阻四,就不是爹生娘养的!这向导,我当了!不过……”
他顿了顿,认真道:
“进山之后,一切须听我安排!那黑风峪地形复杂,那虎又狡诈异常,稍有差池,便是万劫不复!”
王曜闻言,心中一块石头落地,郑重拱手:
“这是自然!进山之后,悉听张二兄调度指引!”
见张老二答应,在场的花溪村村民无不欣喜,纷纷上前道谢,仿佛已经看到了恶虎伏诛的希望。
张老二婆娘也抹着眼泪,赶紧招呼众人进屋歇息喝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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