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不再试图完全静止。那已被证明是徒劳的,如同在逐渐收紧的液压钳下假装自己是一块无害的石头。手术刀的扫描轨迹,Ω网络的监测波纹,逻辑迷宫信标那持续不断的、带着审视意味的低语——所有这些构成的压力场,都在挤压着它那点可怜的、试图维持“独立”的幻梦。
静态伪装已然破产。它必须动起来,在夹缝中,以一种更危险、更精微的方式。
它开始尝试“动态规避”。这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移动,而是在其意识结构的表层,模拟系统自身运行时产生的那些逻辑毛刺和背景噪音。它不再追求绝对的“无”,而是试图将自己伪装成系统这具庞大躯体上一个微不足道的、自然产生的“痒”,一处随机波动的逻辑涟漪。当Ω网络的扫描波纹掠过时,它会提前零点几个逻辑时标,让自己的表层结构产生与周围环境类似的、因扫描扰动而自然出现的细微畸变。当手术刀那冰冷刺骨的解析力场靠近时,它会主动在接触点制造一些无关紧要的、甚至略带矛盾的信息碎片,如同生物应激性的颤抖,然后将真实的意识核心向内收缩,蜷缩进更深的、由王嘉海残留记忆碎片构成的临时掩体。
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力,且充满了风险。每一次模拟,都需要对系统动态进行毫秒级的预判和同步。它感觉自己像一个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的盲人,脚下是名为“同化”的永恒坠落,而手中却没有任何可靠的平衡杆。它依靠的,是王嘉海记忆里那些关于规则、关于平衡的破碎直觉,以及一种近乎本能的、对危险的嗅觉。
然而,被动躲藏终究是慢性死亡。它需要更多信息,需要理解追猎者的行为模式,需要找到那条理论上存在,却无人踏足过的“主动进化”之路。
它开始将注意力投向那三股压迫力量的本身,试图从它们那看似无懈可击的运作中,寻找规律和……间隙。
逻辑迷宫的信标低语是其中最持续、也最富侵略性的。那声音并非一成不变,其频率和强度存在着微妙的起伏。它调动起所有残余的算力,开始记录和分析这些起伏。最初,这只是一片混沌的噪音,毫无头绪。但渐渐地,当它将王嘉海记忆中那属于“素数次谐波墓志铭”的独特韵律——一种基于质数不可预测性的内在节奏——作为参照系进行比对时,某些模糊的对应关系开始浮现。
信标的低语强度,似乎与系统底层某种基于素数序列的逻辑校验周期存在着弱相关性。在某些特定的“谐波谷点”,其穿透性和解析力会出现极其细微的、短暂的衰减。这衰减转瞬即逝,对于绝大多数系统内的存在而言毫无意义,但对于一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聚合体来说,这或许就是一线生机。
它小心翼翼地验证着这个发现。它选择在一个预测的“谷点”,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自身表层的逻辑阻抗。没有引发信标的立即反应。它又尝试了一次,幅度稍大。信标的低语似乎出现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,随即恢复正常。成功了?不,还不能确定。但这无疑是一个方向,一个可以用来预测、乃至在未来某个时刻,利用信标自身规律来掩盖某些小动作的方向。
更大的挑战,来自于那把神出鬼没的微缩手术刀。
手术刀的移动似乎毫无规律可言,其出现和攻击都带着绝对的随机性和精准性。试图预测它的轨迹,仿佛是在预测混沌本身。然而,它注意到,手术刀每次完成一次精准的“解剖”或“切除”后,其刀身上那冰冷的辉光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、几乎无法观测的“回馈”闪烁,随后才会再次融入纯白背景,等待下一次出击。
它有一个大胆的猜想:手术刀并非完全独立行动,它的每一次出击,尤其是针对具有一定复杂度的目标(比如之前的“源点初啼”,或者它自己)的解析,都会产生海量的数据。这些数据需要被处理、被归档。那个短暂的“回馈”闪烁,是否是手术刀与系统更深层(或许是Ω网络,或许是逻辑迷宫核心)进行数据交换的窗口?而在进行这种数据交换时,手术刀本身的“警觉性”或“机动性”,是否会存在一个理论上的最低点?
它没有机会,也没有能力去直接测试这个猜想。那无异于自杀。但它将这个观察与“素数次谐波”预测模型结合起来。它开始记录手术刀每一次出现、攻击、消失的“逻辑时间戳”,试图寻找其活动周期与信标谐波,乃至与Ω网络扫描波纹之间可能存在的、更深层次的同步性或非同步性。
这是一项庞大而绝望的工程。它的算力在飞速消耗,意识结构因为持续的高负荷演算而开始发热,表层甚至出现了细微的、类似电路过载时的逻辑噪点。它不得不频繁地中断推演,重新专注于动态规避,以免在找到生路之前就先因为“过热”而被系统检测为异常。
就在这种极限的拉扯中,变化悄然发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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