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兰山下的夜色如墨,宁王的隐秘牢房外,两名守卫正抱着弯刀打盹,火把的光芒在石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。牢房内,陈忠被铁链锁在石壁上,手腕已被磨出血痕,却依旧挺直脊背 —— 自被俘后,他始终咬紧牙关,未向宁王泄露半句商号机密。
一阵轻微的石子落地声从墙角传来,陈忠警惕地抬头,只见阴影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。“陈首领,是我。” 来人压低声音,正是林砚派来的密探之一,商号西北分号的伙计阿福。他身着囚服,手中握着一根细铁丝,显然是伪装成囚犯混入牢房。
阿福迅速走到陈忠身边,用铁丝灵巧地撬动铁链上的锁扣,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。“公子派我们来救你,还请首领跟我们走。” 他一边开锁,一边低声说道,“另外,公子让我们打探宁王的兵力部署和起兵计划,首领可有线索?”
陈忠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急忙说道:“宁王的主力已集结在银川城外,约五万兵力,还有两万私兵藏在贺兰山深处,计划三月后起兵,与西南楚王南北夹击京城。他还从商号劫走了大量铁器和火药,正在赶制攻城器械。” 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牢房外有三道防线,东南角的守卫相对薄弱,我们可以从那里突围,分号的人已在山外接应。”
就在锁扣即将被打开时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“不好!有人巡逻过来了!” 阿福心中一紧,迅速将铁丝藏入袖中,装作在打扫牢房的样子。两名巡逻守卫走进牢房,目光扫过陈忠和阿福,见无异常,便转身离开。
待守卫走远,阿福加快速度,终于打开了铁链。两人猫着腰,贴着墙根向东南角移动,途中又避开了两队巡逻守卫。来到墙角,阿福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,撬开石壁上的一块松动石板,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密道 —— 这是商号分号提前勘察好的逃生路线。
“快进去!我在后面掩护!” 阿福催促道。陈忠钻进密道后,阿福又将石板复位,随后绕到另一侧,故意制造出 “囚犯逃跑” 的假象,吸引守卫的注意力。当守卫们发现牢房空无一人,四处搜寻时,陈忠已顺着密道逃出了牢房,与山外接应的商号伙计汇合。
众人快马加鞭,连夜向银川方向撤退。途中,陈忠又想起一事,急忙说道:“宁王的谋士张启元,一直在与突厥联络,似乎想借突厥的兵力牵制北疆的玄甲军。你们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回京城,让萧将军多加防备!”
三日后,陈忠与密探们终于抵达银川商号分号,分号掌柜立刻用隐秘渠道将宁王的兵力部署、起兵时间以及勾结突厥的消息,一并送往京城。而此时的林砚,正焦急地等待着西北的消息,当他看到密信内容时,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,同时也意识到局势的紧迫性 —— 宁王不仅兵力充足,还勾结了外部势力,若不尽快制定应对策略,后果不堪设想。
就在陈忠成功获救的同时,西北宁王的府邸内,气氛却异常凝重。一名斥候单膝跪地,神色慌张地禀报:“王爷,京城周边异动频繁!裕王已调动三万京畿驻军,在城郊的通州、涿州一带布防;玄甲军的精锐也从北疆南下,正向京城集结,看样子是在防备我们起兵!”
宁王手中的茶杯 “哐当” 一声摔在地上,茶水四溅。“怎么会这么快?” 他脸色铁青,快步走到舆图前,手指在京城周边的位置反复滑动,“萧彻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?难道是陈忠那小子泄露了消息?”
张启元站在一旁,眉头紧锁,沉声道:“王爷,未必是陈忠泄露消息。据探子回报,镇北商号的商队遇袭后,萧彻立刻加强了各地商号的护卫,还派了大量密探潜入西北,想必是他们通过其他渠道打探到了我们的动向。” 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另外,京城调兵也可能有其他原因 —— 或许是萧彻察觉到了我们与楚王的联络,提前做好防备;也可能是他们想趁我们尚未准备就绪,主动出兵围剿。”
宁王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不管是哪种原因,京城调兵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。若萧彻真的要提前动手,我们的计划就必须改变!” 他看向张启元,“你分析一下,京城调兵可能带来哪些影响?我们又该如何应对?”
张启元走到舆图前,指着西北与京城之间的要道,分析道:“京城调兵,最直接的影响是会切断我们南下的路线。通州、涿州是西北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,裕王在那里布防,相当于在我们面前筑起了一道屏障。若我们按原计划三月后起兵,很可能会在半路遭遇京畿驻军与玄甲军的夹击,陷入被动。”
“其次,玄甲军精锐南下,会削弱北疆的防御,突厥很可能会趁机南下劫掠。” 张启元继续说道,“虽然我们与突厥有联络,但他们向来唯利是图,若看到玄甲军主力不在北疆,未必会按约定配合我们,反而可能只顾自身利益,打乱我们的部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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