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帅的尸体被钉在地上,三支箭矢从背后贯入,透胸而出,死状可怖。巴图鲁的死,成了压垮北蛮骑兵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残存的北蛮骑兵彻底崩溃了。他们扔掉武器,哭喊着调转马头,不顾一切地向着来时的方向逃窜,只想尽快离开这座修罗场。
“穷寇莫追!”
陈猛的命令从悬崖上传下,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峡谷入口处,赵琪拄着刀,半跪在尸体堆中。他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,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,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他抬起头,看向那片已经被染成暗红色的土地,看向那些堆积如山的同袍与敌人的尸体。
幸存的学员们,有的瘫坐在地上,抱着头,身体不住地颤抖;有的则互相搀扶着,给身边还活着的同伴简单包扎伤口。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同袍的悲恸交织在一起,化作一片压抑的、低低的呜咽。
他们赢了。
用三十多条鲜活的生命,换来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捷。
赵琪站了起来,他拖着那柄已经卷刃的横刀,一步一步,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。每一步,都踩得无比沉重。
他走到队伍最前面,环视着那一张张或悲伤、或麻木的年轻脸庞。
“把牺牲的兄弟,都抬过来,摆好。”
他的音调不高,却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。幸存的学员们默默地行动起来,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战死同袍的尸体从战场上寻回,并排安放在一片相对干净的空地上。
周乾和赵元也带着手下的人从山壁上下来,开始打扫战场。
俘虏被捆成一串,伤兵被集中到一起。那些无人认领的战马,在战场上不安地刨着蹄子,打着响鼻。
缴获的兵器、铠甲堆成了一座座小山。
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胜利,可山谷里,却听不到一丝欢呼。
陈猛走了下来,他径直走到那些牺牲的学员面前。他一个一个地看过去,将他们的名字,在心里默念了一遍。
他蹲下身,亲自为一名胸口中刀的学员整理好残破的衣甲,又伸手合上他那圆睁的双眼。
“赵元。”
“在。”
“把所有牺牲将士的名字,都记下来。一笔一划,不许有错。”
陈猛站起身,面向所有还活着的人。
“他们,都是大靖的英雄。等我们回去,讲武堂的英雄碑上,会刻下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加重了音调。
“他们的家人,由朝廷奉养。我陈家,也会再出一份。只要我陈猛还在一日,他们的父母妻儿,便一世无忧。”
这句话,掷地有声。
那些原本还在哭泣的学员,慢慢止住了悲声。周乾手下的那些老兵,也纷纷抬起头,看向陈猛。
一股暖流,在这些劫后余生的士兵心中涌动。
赵琪站在一旁,他身上有三道伤口,最深的一道在左臂,几乎能看见骨头。一名鬼神营的老兵正想上来为他包扎,他却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没事。
他只是看着陈猛,看着这个一手将他们从京城纨绔,淬炼成铁血战士的教官。
陈猛走到赵琪面前,从怀里拿出一个干净的瓷瓶,倒出一些药粉,不由分说地撒在他那翻卷的伤口上。
剧烈的刺痛让赵琪的身体猛地一颤,但他咬着牙,一声未吭。
“疼吗?”陈猛一边给他包扎,一边问。
“疼。”赵琪老老实实地回答。
“记住这种疼。”陈猛打好最后一个结,“活着,才有资格喊疼。”
他处理完赵琪的伤,又走向其他的伤员,挨个为他们清创、上药、包扎。他做得极为仔细,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个浑身血污的士兵,而是一件件珍贵的瓷器。
这一幕,让所有人都沉默了。
盘点战果的工作,在沉默而高效的气氛中进行着。
歼敌近两千,俘虏三百余人,缴获战马一千多匹,各类兵器铠甲堆积如山。这批缴获,足以将他们这支残兵,重新武装成一支装备精良的骑兵。
“大人,你看这个。”
周乾提着一个做工考究的皮囊,快步走了过来。
他将皮囊递给陈猛。
“从那个被您射杀的北蛮将领身上找到的。”
陈猛打开皮囊,里面只有一封用羊皮卷成,并用火漆封口的信。信封上没有任何文字,只有一种奇特的家族徽记。
他撕开火漆,展开羊皮卷。
上面写满了如同蝌蚪般扭曲的文字,他一个也看不懂。
“这是北蛮文?”陈猛问。
“不是。”周乾摇了摇头,“北蛮人的文字,我见过,不是这样的。这更像是一种……密文。”
队伍里无人能识。
就在陈猛准备将信收起,日后再找人破解时,一名跟在周乾身后的独臂老兵,忽然伸长了脖子,凑上来看了一眼。
“大人……这,这字我好像见过。”那老兵迟疑着开口。
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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