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道外,红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雪里,黑甲卫的马蹄声跟着远去,像一阵被风吹散的雷。
赵烈牵着马,陈婆抱着小阿璃,往北境边陲小镇的方向走。
风里似传来西路的火光、南路的浪涛声,他知道,兄弟们正在用命替他们掩护断后。
他摸了摸左耳的牛角耳坠,在心里对柳寻说:“柳寻,我会护好阿璃,护好燕云的根,不会让你白死。”
燕云心,向北方
戈壁的风还在卷着沙砾狂舞,疯子李的断弓斜插在枯树下,箭头始终执拗地指向北境的方向,仿佛还在等着主人再射出一支穿云箭;
黄河的浪涛依旧拍打着渡口,老马头那带狼耳纹的船桨碎片在水面上漂浮,月光洒在上面,泛着淡淡的、似未凉透的光;
山洞的篝火还没灭,秦虎的断臂缠着带狼图腾的布条,红缨枪斜靠在山洞壁上,枪尖被他擦得发亮,依旧能映出人影;
东路的密道外,赵烈护着陈婆和阿璃,已走出京城百里,雪落在小阿璃的襁褓上,轻轻的,像北境的云。
燕云十二骑自此散了,却没断了念想。
疯子李隐在山林里打猎,箭囊里慢慢攒起新箭,每支箭杆都刻着小小的狼纹,他摩挲着箭杆,总说“柳寻,我的箭就是你的耳朵,能听见北境的风”;
弩哥在汴梁街头当弩手,每支箭都瞄准黑甲卫的方向,从不错伤平民,盾面上的狼图腾被他擦得发亮,夜里就对着盾说“兄弟们,我还活着,还在等”;
石墩在南方码头当苦力,腰间的狼纹碎布总被他摸得发亮,听见“北境”二字就抬头,粗声粗气地说“俺要找兄弟们,护少主,这是俺的本分”。
“账房”在小镇当先生,账本藏在床底的木箱里,教孩子写字时总念“燕云在,汉魂不亡”,孩子们问他是什么意思,他就摸着眼角说“这是一位王爷说的,得记着”;
影在捕快房当差,眼睛盯着每一个和沈从安有关的人,收集的情报都藏在狼纹玄铁盒里,夜里就对着玄铁盒说“影的眼睛,替兄弟们看着呢”;
刀疤张往北境去,要开一家酒馆,门匾上写“老刀酒馆”,他擦着酒杯说“老马头的烧刀子,得等着他回来喝,少了他,没滋味”。
秦虎在清河镇卖艺,红缨枪在他左臂下依旧能舞出当年的威风,看客喊“好”时,他总望向北方,说“俺等少主回来,等兄弟们回来,再一起回北境”;
药老在山村采药,药箱里总备着截臂时用的匕首,遇着受伤的流民就免费医治,他摸着匕首说“这是青禾的心意,得替他护着百姓”;
书生在净云寺念经,佛前的灯照着他写满战术的札记,扉页写着“待少主归”,他合上书说“王爷的冤屈,得替他洗清,燕云的忠魂,不能白死”。
红妆在节度使府当夫人,每天以礼佛为借口等消息,袖中藏着苏晚的绣针,她摸着绣针说“苏晚,我会护好阿璃,替你报仇,也替所有燕云兄弟报仇”;
赵烈护着小阿璃,在北境边陲的小镇开了家杂货铺等着兄弟们的消息,怀里揣着柳寻的耳坠,他给小阿璃裹紧襁褓说“兄弟们,等我们聚齐了,就杀回京城,替王爷报仇,带你们回北境”。
北境的雪又落了,细碎的雪粒飘在小阿璃的狼图腾小衣裳上,落在燕云十八骑残存的玄甲碎片上,也落在每一个护着她的人滚烫的心里。
弟兄们虽分散在四方,心却都朝着一个方向——那是小阿璃的方向,是北境春天的方向,是“燕云在,汉魂不亡”的方向。
夜色已深。
篝火忽明忽暗的破庙里,阿璃摸了摸怀里的玉佩和松针,心里充满了希望。
自与赵烈分别后,她已经找到了三个叔叔,接下来,会找到更多的人。
她相信,总有一天,十八骑会重新聚在一起,为爹报仇,为燕云十八骑正名。
喜欢燕云十八骑再战江湖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燕云十八骑再战江湖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