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分这天,新城区回迁房的樱花全开了。粉白的花瓣飘落在社区广场上,光鸣虫们正用光斑把花瓣串成串,像挂了满树的风铃。风一吹,光斑晃动,花瓣里映出的画面也跟着动——是去年秋天街坊们在老银杏树下捡白果的场景,王大爷的重孙子把白果塞进兜里,结果染得满裤兜都是黄印子,引得大家笑了半天。
“虫儿这是在做‘记忆风铃’呢。”老张蹲在樱花树下,手里拿着个放大镜,研究光鸣虫在花瓣上留下的纹路,“你看这线,比绣娘的针脚还细,把捡白果的笑声都‘绣’进去了。”
李明凑近看,果然见花瓣的纹路里藏着细碎的声波图案,像乐谱上的音符。他轻轻拿起一片花瓣,光鸣虫立刻从里面“跳”出来,在他手背上映出更清晰的画面:王大爷一边骂重孙子“捣蛋鬼”,一边悄悄把自己捡的白果往孩子兜里塞,阳光透过银杏叶落在两人身上,像撒了把金粉。
“这些小家伙,连藏在心里的暖都能捡着。”林薇抱着小雅走过来,小雅手里举着个樱花花环,是光鸣虫帮她编的,花环上的光斑正映出她昨天在游乐场坐旋转木马的样子,“刚才谢叔打电话,说老城区的早点摊前也挂满了这风铃,卖糖糕的热气一熏,花瓣里就显出新城区的樱花,说‘这叫南北通香’。”
正说着,社区活动中心传来一阵锣鼓声。原来是回迁的老街坊们在排演秧歌,领头的是张桂兰的儿媳,她手里的红绸带一甩,光鸣虫就跟着绸带的轨迹飞,在地上画出流动的红光,红光里映出1983年安福里的元宵灯会——当年张桂兰就是甩着这条红绸带领舞,那时她还年轻,辫子上扎着红绒花,跟现在的儿媳一个模样。
“这叫‘记忆接力’。”陈大爷的儿子举着相机录像,镜头里,红绸带的影子和三十年前的画面重叠在一起,“我爸说,当年你张奶奶领舞时,绸带总缠到树杈上,现在你李婶也这样,真是一辈传一辈。”
李明看着红绸带在光鸣虫的光斑里翻飞,忽然注意到活动中心的墙上挂着幅巨大的刺绣。绣布上,老城区的青瓦胡同和新城区的高楼大厦经纬交错,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光斑——是光鸣虫用翅膀“绣”上去的。绣布边缘,几个穿针线活的老太太正拿着绷子忙活,光鸣虫落在她们的顶针上,把新的记忆一点点织进去。
“这是‘生活经纬图’。”王大爷的老伴指着绣布中央,那里用金线绣着棵老槐树,树影里藏着无数个小身影,“你看这树下,有1950年街坊们凑钱买收音机的样子,有1990年孩子们围着看黑白电视的样子,还有现在年轻人直播带货的样子,虫儿说,这叫‘一根线穿起几代人’。”
李明凑近看,果然见槐树叶的纹路里,光鸣虫正用光斑“绣”着新画面:周晓在石榴树下教孩子写毛笔字,孩子的墨汁滴在宣纸上,晕开的形状竟和当年周永福定亲时掉在地上的银镯子一模一样;张桂兰的孙子小宝正给社区的流浪猫喂食,那只猫的毛色,和当年安福里杂货铺门口的老猫一个样。
“连猫都带着记忆呢。”林薇笑着说,小雅已经挣脱她的手,跑到刺绣前,伸出小手去够光斑里的小猫,光鸣虫立刻把画面放大,让小猫“蹭”了蹭小雅的指尖,引得她咯咯直笑。
中午在社区食堂吃饭,光鸣虫的“刺绣”更热闹了。它们落在盛着炸丸子的盘子里,把丸子的焦香和1985年百家宴的蒸汽“绣”在一起;落在盛着绿豆汤的碗沿上,让冰凉的甜意里混进老井的甘冽。有个刚搬来的年轻租户说:“这汤喝着像我姥姥熬的,她也总在汤里放几粒枸杞,说‘明目’。”
光鸣虫立刻在他碗里映出个老太太的身影,正往锅里撒枸杞,动作和租户描述的分毫不差。“这是我姥姥!”租户眼睛瞪得溜圆,“她走了五年了,我都快忘了她熬汤的样子了……”
食堂里突然安静下来,光鸣虫们纷纷落在各个食客的碗沿上,把每个人心里藏着的“姥姥味”“妈妈味”都映了出来:有的是一碗葱花面,有的是一碟酱黄瓜,有的是块烤红薯……这些细碎的味道,被光鸣虫用光斑串成线,在食堂的天花板上织出张巨大的“味觉网”,网里飘着的,全是家的暖。
下午,档案馆的老张带着几个年轻人来社区,说是要给“生活经纬图”添新内容。“你看这部分,”老张指着绣布上的空白处,“虫儿说要绣‘新老手艺’,把老城区的修鞋、剃头,和新城区的直播、编程都绣在一起。”
一个穿卫衣的小伙子举着平板电脑,光鸣虫落在屏幕上,把他直播卖家乡特产的画面“绣”进了经纬图:小伙子对着镜头介绍樱桃的甜度,身后的樱桃树,和当年安福里张奶奶家的那棵一模一样;一个戴老花镜的修鞋师傅坐在旁边,光鸣虫把他穿针引线的样子和1970年他刚学徒时的模样叠在一起,连顶针的位置都没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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