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站在这里,我想起陈默老师说过的一句话,”他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开,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,“‘我们织网,不是为了困住谁,是为了让光有地方落脚,让温暖有地方流淌。’”
他举起绘图板,光鸣虫们立刻把板上的螺旋投射到钟楼的墙面上,巨大的螺旋缓缓旋转,把周围的光网都带动起来,像在呼吸。
“从1953年陈默老师画下第一笔螺旋,到今天的博物馆开馆,光痕已经走过了七十年。这七十年里,有人离开,有人加入,但光从来没灭过。因为我们都相信,”李明顿了顿,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,有老街坊的皱纹里盛着笑,有年轻人眼里闪着光,有孩子们伸出手想触摸光鸣虫,“最结实的经纬,是人心;最亮的光痕,是代代相传的善意。”
话音刚落,光鸣虫们突然集体振翅,织出的光网瞬间亮如白昼。钟楼顶端的螺旋图案射出一道光柱,直冲天际,把天上的流云都染成了金色。广场上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,掌声里混着孩子们的欢呼,混着老街坊的哽咽,混着年轻人的赞叹,像一首没有乐谱的歌。
仪式结束后,李明带着孩子们在博物馆里参观。在“物件经纬”区,小雅指着一个旧饭盒惊呼:“这不是王爷爷的饭盒吗?他说当年就是用这个给修水利的工人送过饭!”饭盒旁边的丝线上,光鸣虫正投射出王爷爷年轻时挑着饭担的样子,汗水顺着扁担往下滴,却把笑容挂在脸上。
在“味道经纬”区,光鸣虫正散发着淡淡的槐花香。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:“1978年,张奶奶在胡同口种了棵槐树,说‘等它开花了,全胡同都能闻见香’。现在这棵树的后代,在新社区的广场上开得正盛。”
走到“告别与重逢”区时,李明停住了脚步。这里的丝线是温柔的粉色,光鸣虫投射出的画面里,有陈默在病床上给孩子们讲故事的样子,有王大爷最后一次修自行车的背影,有张奶奶把最后一碗姜汤递给街坊的笑容。这些画面没有悲伤,只有温暖,就像说明牌上写的:“离开不是终点,是变成了光网里最亮的那根丝线,永远护着剩下的人。”
“李叔,他们是不是还在啊?”小雅仰着头问,眼睛里闪着光。
李明蹲下来,看着她的眼睛,认真地点头:“是啊,他们就在这光网里,在我们说的每句话里,在我们做的每件事里。就像这钟楼的钟声,只要有人听,就永远不会停。”
傍晚闭馆时,李明把陈默的绘图板放回展柜。临走前,他回头望了一眼那片光网,光鸣虫们正往上面添加新的丝线——几个大学生在给老街坊拍合影,社区的志愿者在给独居老人送晚餐,光鸣虫把这些画面织进去,光网立刻又大了一圈。
他忽然想起陈默的笔记本最后一页,画着一张小小的光网,旁边写着:“当光痕的经纬能罩住整个世界时,就是我们赢了。”
现在看来,他们正在赢的路上。
走出博物馆,钟楼的钟声准时响起,浑厚而悠长。光鸣虫织就的光网在钟声里轻轻晃动,像在应和。广场上,老街坊们相扶着往回走,年轻人们讨论着明天要采访哪位老人,孩子们追着光鸣虫跑,笑声像撒了把糖。
李明牵着小雅的手,走在人群里,心里踏实得像踩着老槐树的根。他知道,光痕的经纬还会继续织下去,一年,十年,一百年……只要还有人愿意相信善意,愿意传递温暖,这张网就会永远织下去,把每个平凡的日子,都织成闪亮的光。
就像此刻的夕阳,把光网染成了金红色,也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交织在一起,分不清哪条是你的,哪条是我的。因为在光痕的经纬里,我们早已是彼此的一部分,是永远拆不散的一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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