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道断岩前,果然有棵老藤。藤上缠着根红布条,是小花的——她肯定是路过这里时,怕自己忘了路,特意系的。光鸣虫落在藤上,翅膜亮得像盏小灯,银线虫的淡光顺着藤爬上去,在岩顶画出个模糊的人影,正靠着岩石坐着,篮子倒在旁边,红布条掉在地上。
“是小花!”大家都喊了起来。
四、光痕护佑的脱险
小花靠在岩缝里,脸色发白,呼吸还有些沉,但眼睛是亮的。她手里紧紧攥着半朵月光菌,菌子上还沾着泥土,篮子里的红布条已经被瘴气熏成了灰黑色。
“我采到菌子了,可下山时脚崴了,瘴气又上来了……”小花的声音软软的,“我看见光鸣虫的光了,知道你们会来,就一直攥着菌子等。”
银线虫突然飞过去,落在小花的脚踝上。淡光裹着她的脚腕,原本肿得老高的地方,慢慢消了下去。光鸣虫从篮子里叼出块饼,塞到小花手里,翅膜上映出小花奶奶的样子,正坐在炕头上,手里拿着件没织完的毛衣——那是光鸣虫记着的,小花说过,要采到月光菌,让奶奶好起来,她就能给奶奶织完毛衣了。
下山的路走得很顺。光鸣虫在前面带路,银线虫护着小花,她的脚渐渐能落地了。走到黑风岭的山口时,夕阳正好落在山尖上,把瘴气染成了金红色。小花举着月光菌,对光鸣虫和银线虫说:“谢谢你们记着我,记着路。”
光鸣虫落在她的篮子上,把红布条重新系好,银线虫在布条上留下个淡淡的螺旋纹。阿树笑着说:“以后啊,这布条就是‘双痕记’了,光鸣虫的亮,银线虫的柔,合在一起,再险的山也敢闯。”
五、新页上的光痕
安福里的晒谷场上,又摆起了长桌宴。小花的奶奶喝着月光菌煮的汤,咳嗽明显轻了,正拉着小雅的手说家常;王伯和李明碰着酒碗,说黑风岭的瘴气里,光鸣虫的光斑和银线虫的淡光混在一起,像幅活的画;孩子们追着光鸣虫和银线虫跑,它们飞在一起,翅膜上的光映在地上,画出个大大的螺旋,螺旋里是黑风岭的轮廓,轮廓里有个小小的红布条,飘在两群虫子中间。
小雅突然指着天空,大家抬头一看,光鸣虫和银线虫正往天上飞,它们的光在云端织出个新的图案:不是安福里的屋檐,也不是青山镇的梯田,而是片连绵的光带,从黑风岭一直延伸到天边,光带里有无数个小小的光点,像散落的星星。
“那是别的光痕吧?”小花仰着小脸问,“是不是还有好多地方,有好多光鸣虫和银线虫,在记着好多事?”
李明摸了摸她的头,想起父亲怀表内侧的话:“光痕从来不是独个的,就像河水流着流着会汇成江,光聚着聚着会连成带。”他看着云端的光带,突然明白,小花偷偷进山的勇气,光鸣虫和银线虫的指引,大家一起翻断岩的决心,都是光痕的一部分——它们不只是记着过去,更是在写着现在,等着将来的人,能顺着这光带,走得更远、更稳。
夜色降临时,光鸣虫和银线虫落在晒谷场的草垛上,翅膜上的光渐渐柔和下来。新的图案在光里慢慢成形:黑风岭的轮廓旁,多了个小小的村落,村落里有间新盖的小屋,屋前的篱笆上,系着根红布条,布条上落着两只虫子,一只翅膀亮得清晰,一只翅膀亮得朦胧,像在说,光痕的故事,从来都不是孤单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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