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正点点头:
“地宫里肯定放了防贼的东西。老辈人说过,姚少师墓里有毒粉,碰了会烂皮烂肉。”
大家正要把盗洞填上,常伯伸手拦住:
“先等等。”
这时一个年轻后生慌慌张张跑进来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
“常伯,出事了!小林子被两个外地人抓走了,往京城方向去了!”常伯身子晃了晃,村正赶紧扶住他。常伯摆摆手:
“我没事,这里离不开人。”
他弯腰捡起一块松动的墓砖,碎渣和朱砂末簌簌落下。
地宫顶板已经很不结实,眼看就要塌了。
他立刻安排:
“孙二,你带两个人顺着官道往京城追。找到他们落脚的地方就行,千万别硬来。”
孙二应了一声,拿起棍子就往外跑。
常伯又喊:
“栓柱、大牛,你们去祠堂,把供案底下那几根柏木房梁搬来。顶板快撑不住了。”
几个壮实汉子应声往祠堂跑去。
常伯拉住村正:
“老哥,辛苦你跑一趟。骑上你家那匹快脚驴,去龙泉寺请方丈来。这地宫顶板是老法子修的,得请懂行的老师父才行。”
村正点头:
“我这就去。”说完转身就跑。
常伯已经抄起枣木拐,转身又钻进地宫深处。
常伯清楚,这姚广孝墓塔地宫底下的东西不简单。
老辈人说,姚少师是明朝永乐皇帝的谋士,学问很大。
他的墓塔地宫,从明朝建好到现在,除了早年朝廷特许的祭祀,寻常人根本进不去。
地宫不算大,但布置得很讲究。
正中间放着一个明代青花瓷缸,瓷缸很厚重,釉色白里透青,上面画着缠枝莲纹和佛教八宝图案。
缸口盖着厚厚的铜盖,封得很严实。
听老辈人说,里面放着姚广孝的舍利子和一些重要的经卷。
地宫四壁钉着不少铜制的蟾蜍,张着嘴,据说当初是用来挂长明灯的。
一直忙到天黑,地宫顶板总算用木头暂时撑住了。
常伯累得坐在墓门口,枣木拐杖掉在青砖上。
地宫里有股潮湿的霉味,还夹杂着铁锈似的气味。
他摸到砖缝里渗出的水珠,黏糊糊的,让他想起多年前在菜市口见过的场面,心里一阵发堵。
常伯摸着拐杖上的铜箍,那里有个小牙印。
他想起林承启小时候调皮,非要爬枣树,吊在树枝上晃悠,还用刚掉牙的嘴咬他的拐杖,嚷嚷着:
“常伯骗人!说好我走到天玑位就给我芝麻糖吃!”
那天也下着毛毛雨,小孩的牙印就这么留在了铜箍上。
想到这儿,常伯心里不是滋味。
常伯记得清楚,那是宣统二年的秋天,在崇文门边的丐帮香堂里,麻五爷正生气地用烟袋锅子敲地:
“杨皙子这人!提起来就恼火!光绪三十三年冬天,他派人来说得好听,借咱们几个弟兄去勘测队帮忙。说好三天就回来,结果派去七个弟兄,最后只抬回来一个王秃子!人都傻了,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,现在倒摆起官架子了!”
原来,那年杨度派了个师爷来,话说得漂亮,要借几个机灵弟兄给勘测队带路。
师爷拍着胸脯保证,就用三天,完事儿一定把人全送回来。
麻五爷看在酬劳份上,派了七个最能干的兄弟去。
谁知三天后,只在香堂门口发现昏死过去的王秃子。
人是活着回来了,可魂儿丢了,整天就念叨一句话:
“塔不能看......塔不能碰......”
好好一个人,就这么废了。
常伯正把一张细卷的纸条塞进枣木拐杖的暗格里,听见麻五爷又提起这桩旧事,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明白,王秃子和那六个没回来的兄弟,多半是在京西塔那儿出了事。
这纸条是杨度那边送来的消息。
昨天,杨度的一个手下悄悄找到他,塞了张“袁府宴客菜单”,低声说:
“杨先生给您的,务必亲自处理。”
常伯回屋对着灯仔细看,才发现菜单背面写着四个小字:
“京西塔危,速归。”
屋里气氛正沉重,林承启一直竖着耳朵听,这时忍不住插嘴:
“五爷,常伯,你们老说那塔,是不是京西山上那座破石塔?我听街上卖酸梅汤的李老棍说,那塔底下可邪乎了,压着个白毛狐狸精!这塔要是真塌了……正好把狐狸精放出来,给咱孙二叔当媳妇儿!”
孙二和几个老弟兄被他这话逗笑了。
旁边一个弟兄拍腿笑道:
“小林子说得对!那东西要是见着孙二这模样,保准吓得跑没影!”
孙二脸一红,拿起棍子敲了下门框,笑骂:
“去你的!我打光棍也不要那玩意儿!”
常伯叹了口气,用拐杖点点地:
“行了,别闹了。天不早了,该办事了。”
林承启却一下窜到香案前,把供着的范丹老祖泥像抱下来,转头对麻五爷咧嘴一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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