扶苏踏入混沌殿内，那苍老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起，带着跨越无尽岁月的沧桑与威严。
大门在身后无声关闭，隔绝了外界的混沌雾海。殿内并非想象中那般昏暗，反而弥漫着一种柔和而均匀的灰光，仿佛这光本身就来自混沌。
大殿空旷得令人心悸。地面、墙壁、穹顶，全部呈现出一种毫无杂质的混沌灰色，没有任何装饰、纹路、乃至接缝，仿佛整个宫殿是由一整块混沌石雕琢而成。
唯有大殿中央，有一座九层圆形石台。石台由下至上逐渐缩小，每层边缘都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古老符文。最顶层，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——灰色光球。
光球表面缓缓流转，时而浮现日月星辰，时而显现山川河流，时而化作生灵万象，仿佛一个微缩的、正在孕育中的世界。
扶苏的目光落在那光球上时，丹田内的混沌凤炎金丹剧烈震颤，而那截焦木更是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！
“这是……”他喃喃道。
“此乃‘混沌源种’。”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却不再缥缈，而是变得清晰，仿佛说话者就在眼前。
扶苏循声望去，只见石台旁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灰色虚影。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，身穿古朴道袍，面容模糊不清，唯有那双眼睛——如混沌般深邃，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。
“晚辈扶苏，拜见前辈。”扶苏躬身行礼。
他能感觉到，这位老者——或者说这道残魂——所散发的气息，远非此界修士可比。那是真正接触过本源、触及过大道的气息。
“无需多礼。”老者虚影缓缓道，“老夫名号早已遗忘，你可称我为‘混沌殿灵’。在此守候，已不知多少岁月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扶苏身上，带着审视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激动：“身负源初混沌之气，虽微弱如萤火，却是老夫等待数万年来所见第一人。你体内那截‘世界树’残枝，从何而来？”
世界树？
扶苏心中一震，取出那截焦木：“前辈指的是这个？”
殿灵虚影微微点头：“正是。此乃开天辟地之初，支撑万界的‘混沌世界树’主干残枝。天地初开时，世界树崩碎，其主干分裂为九，散落诸天万界。每一截残枝，都蕴含着最本源的混沌法则与创世之力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你手中这截，虽只剩微不足道的一小片，且灵性几乎散尽，但本质犹在。你能得之，且能引动其共鸣，说明你体内的混沌之息，与它有同源之缘。”
扶苏消化着这些信息，问道：“前辈，晚辈为救同伴而来。她为救我燃烧星辰本源，生命垂危，不知殿中可有救治之法？”
殿灵虚影沉默片刻，缓缓道：“混沌殿中，确有能逆转生死、重塑本源之物——那便是‘混沌源种’。”
他指向石台顶端的灰色光球：“此乃老夫生前以毕生修为，从混沌深处截取的一缕‘创世本源’，凝炼而成。其力虽不及真正世界树的万分之一，但对此界而言，已是无上至宝。若能炼化，不仅可治愈你那同伴，更能让你体内混沌之息发生质变，甚至……触及真正的混沌大道。”
扶苏眼睛一亮：“恳请前辈赐予！”
“莫急。”殿灵虚影摇头，“混沌源种，非同小可。若心性不坚、道基不稳，贸然炼化，反会被其同化，化作混沌的一部分，神形俱灭。”
他看着扶苏：“你需通过三重考验，证明你有资格承载此等力量。”
“三重考验？”扶苏神色凝重。
“第一重，问心。”殿灵虚影抬手一指，一道灰光射入扶苏眉心，“此考验，无关修为战力，只问本心道念。你能在幻境中保持本我，明悟己道，方有资格继续。”
扶苏还未来得及反应，意识已陷入一片混沌。
……
恍惚间，扶苏发现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那一刻。
他坐在电脑前，屏幕上正是那款让他熬夜猝死的修仙游戏。窗外是熟悉的城市夜景，手机显示着凌晨三点。
一切如此真实。
“只要关掉电脑，好好睡一觉，明天依然是平凡的一天。”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响起，“何必去那个危险的世界打生打死？回来吧，这里才是你的归宿。”
画面一转，又变成了玄天仙宗的景象。林芷萱含泪望着他，星璇奄奄一息，萧辰浑身浴血，月瑶真人神色担忧。
“留下吧，这里有你在乎的人，有你未尽的职责。”另一个声音说道，“回去又能如何？那个世界你已经死了。”
两个世界，两种生活，两种牵挂在心中拉扯。
扶苏沉默良久，忽然轻笑一声：“何必选择？”
他看向虚空，仿佛在与殿灵对话：“无论前世还是今生，都是我。前世的记忆让我珍惜生命，今生的经历让我明白责任。我不会为了逃避危险而放弃现在，也不会为了现在而否定过去。”
“我在何处，何处便是我的道场。我为何人，何人便是我要守护的因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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