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月伸手接过老鸭，掌心能感觉到鸭身的温度，还带着活禽特有的温热。他用手指捏了捏鸭胸，肉质紧实有弹性，按下去能快速回弹；又翻看鸭嘴，喙部泛着健康的蜡黄色，没有一点白斑；最后摸了摸鸭的翅膀，羽毛下的皮肤光滑，没有凸起的疙瘩。“就这只！”古月点头，“帮我处理干净，鸭油留着，炖汤时用鸭油炒姜片，香得很。”
老李手脚麻利地接过老鸭，转身从案板下拿出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。刀刃在阳光下闪了闪，他先从鸭脖子处下刀，放掉鸭血，再熟练地褪去羽毛，连细小的绒毛都用镊子拔得干干净净。不一会儿，一只处理好的老鸭就躺在透明的保鲜袋里，鸭皮泛着淡粉色，脂肪分布均匀。老李还从旁边的小塑料袋里抓了把鸭杂——鸭肝、鸭胗、鸭心都收拾得干干净净，递过去：“古老板，这鸭杂您也炖进去，鲜得很！我早上刚收拾的，没一点腥味。”
中午十二点，巷子里传来“噔噔”的脚步声——是郑叔的儿子小郑，他扛着个印着“深山茶树菇”的粗布麻袋，麻袋上还沾着点干枯的松针和草屑，是深山里的松树林特有的痕迹。小郑把麻袋放在餐馆的案板上，擦了擦额头的汗：“古哥，我爸让我给你送茶树菇来了，说都挑过的，没碎的。”古月笑着接过，解开绳结的瞬间，一股浓郁的菌香立刻漫开来——那香味不是刺鼻的浓，而是带着松针清香的淡，是深山里自然生长的茶树菇才有的味道。
干茶树菇呈深棕褐色，菌柄细直得像小手指，顶端的菌盖饱满得像小伞，每一根都有食指长短，粗细均匀，没有一点碎渣。“你看这品相，”小郑拿起一根递给古月，指尖还沾着点菌粉，“我爸昨天泡了根，菌盖泡开后有硬币大，咬着有嚼劲，炖汤最入味。”古月接过茶树菇，指尖能摸到菌盖细密的纹理，轻轻一折，菌柄脆而不碎，断面还能看见白色的菌肉——这是上好的干货才有的质感。他抓了一把放在掌心，分量沉甸甸的，笑着对小郑说：“替我谢谢你爸，这茶树菇看着就好，晚上炖了汤，给你们送一碗尝尝。”
小郑走后，古月把茶树菇倒进陶盆——那陶盆是他从景德镇淘来的，浅灰色的釉面上印着淡青的兰草纹。他拿起暖水瓶，往盆里倒温水，水温刚好——用手背试了试，不烫不凉，约莫40度，正好适合干货泡发。水刚没过茶树菇，菌菇就像睡醒了似的，慢慢舒展蜷缩的菌柄，水面浮起细密的小泡沫，是干货吸水时的模样。他又从冰箱里拿出早上买的老鸭，解开保鲜袋，把老鸭放在案板上——鸭皮泛着淡粉色，脂肪分布在鸭胸和鸭腿处，不多不少，正好适合炖汤。
古月拿起菜刀，刀刃贴着鸭身，先从鸭腹处切开，取出内脏（留着跟鸭杂一起炖），再把老鸭剁成3厘米见方的块。每一刀都剁得精准，鸭骨断开时发出“咔嚓”的轻响，肉块大小均匀，没有一点碎骨。案板上还摆着刚备好的配料：生姜切成半厘米厚的片，每片都带着姜芽的嫩黄，是早上在市场挑的嫩姜；葱段选的是葱白部分，切得长短一致，约5厘米长；红枣用剪刀去核，对半切开，露出里面饱满的果肉，是新疆产的灰枣，肉质厚实；枸杞用温水洗过，颗粒饱满，透着暗红的光泽，是宁夏的特级枸杞。
下午两点，古月系上深蓝色的围裙——围裙是苏沐橙上周从剧组寄来的，边角绣着棕褐色的茶树菇和浅灰色的老鸭纹。茶树菇的菌盖用金线勾边，在灯光下泛着细光；老鸭的羽毛用银线绣得根根分明，连鸭掌的纹路都清晰可见；最不起眼的右下角，藏着个极小的“鲜”字，是苏沐橙用荧光线绣的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围裙口袋里还塞着张苏沐橙写的小纸条，上面的字迹娟秀：“炖老鸭汤时穿，记得多放茶树菇，我爱吃吸满汤的菌子！要是炖好了，记得拍张照片给我看～”古月把纸条拿出来，放在案板上，笑着摇了摇头——苏沐橙总记着这些小细节。
他把鸭块放进不锈钢锅，加冷水没过鸭肉两厘米，放入三片姜片和一勺花雕酒——那花雕酒是去年苏沐橙拍古装戏时，剧组送的，放在家里没舍得喝，用来去腥正好。大火烧开的过程中，古月守在灶台前，时不时用勺子搅一下，防止鸭块粘在锅底。水面渐渐浮起灰褐色的血沫，像细小的棉絮飘在水面上，还带着点腥气。他拿着长柄勺，勺沿贴着锅壁，小心翼翼地把血沫撇净——动作慢而仔细，连附着在鸭块上的细小血沫都没放过。“血沫必须撇干净，不然汤会有腥味，影响鲜度。”古月边撇边说，把撇下来的血沫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，直到水面变得清亮。
撇完血沫，他把鸭块捞出来，用温水冲洗干净——温水的温度跟鸭块的温度相近，避免肉质遇冷收缩变柴。鸭块沥干水分后，表面泛着淡淡的粉色，看着就新鲜。接下来是炒鸭块——古月在砂锅里放了两勺鸭油，那是早上老李送的鸭油，凝固时是乳白色的，融化后变成清亮的浅黄。鸭油在砂锅里慢慢融化，发出“滋滋”的轻响，等油面泛起细小的油花，他放入姜片和葱段，小火炒出香味。姜片渐渐变成浅金黄，边缘微微卷起；葱段泛着翠绿，香味顺着砂锅口飘出来，漫到前厅，连刚进门的林悦都吸了吸鼻子：“好香啊！房东老板，你在炒姜片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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