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骑!他的声音混着硫磺的呛味炸出来,左手攥紧的引信绳勒得虎口发白,瞄准马蹄!
赵怀远的军马吞过咱们撒在草里的硫磺粉,见火就惊!
二十骑轻甲兵同时抽刀。
他们腰间挂着的火折子被风掀开红布,火星子跳上刀刃,映得林昭眼底发亮。
他望着最前排的玄色马腹——那些油光水滑的战马此刻正喷着白气,马蹄在焦土上碾出浅坑,像被按了暂停的凶兽。
这声喊裹着风钻进烟雾时,林昭的后颈瞬间绷直。
不是小棠的声音,是楚月。
她的银簪在雾里划出冷光,勒住马缰的手背上还结着箭伤的痂,看本阵!
赵怀远的帅旗在往西北挪!
林昭猛地转头。
玄鸟旗的金线在雾里闪了闪,果然比半柱香前低了三寸——那是主将撤退的暗号。
他的太阳穴跳起来,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:【赵怀远识破诱敌阵,正率亲卫突围】。
放火箭!他反手抽出周虎塞给他的刀,刀背重重磕在身侧骑手的肩甲上,烧断他的退路!
话音未落,破空声从头顶劈下。
林昭眼角瞥见寒芒——三枚淬毒的透甲箭,箭头泛着青黑,正冲着他咽喉、心口、小腹扎来。
张疤脸的柴刀带起一阵风。
这个能徒手掰断野猪獠牙的糙汉此刻像座移动的铁城,柴刀舞成半圆,两声,两枚箭杆断成两截。
第三枚擦着林昭耳尖飞过,在他鬓角划开血口,温热的血顺着下颌滴在硫磺粉上,洇出朵小红花。
张疤脸的虎口裂开道血缝,柴刀上还挂着半枚箭镞,我挡着,您带楚姑娘去——
看那断崖下!林昭突然拽住楚月的马缰。
他的视线越过烟雾,落在西北方断崖的阴影里——那里有半截朽木搭的井栏,被烟熏得发黑,硫磺井!
赵怀远要炸了它,把咱们连人带阵埋进地底下!
楚月的瞳孔骤缩。
她见过赵怀远屠村时的手段:用火药炸塌山体,把整村百姓活埋在矿坑里。
此刻那口井边正有几个玄甲兵在撬石头,腰间挂着的火折子映得他们的脸像恶鬼。
轻骑变阵!林昭抹了把脸上的血,血污在他脸上画出道狰狞的线,三队跟我抢井!
楚月带两队截赵怀远!
张叔——他看向还在挥刀的张疤脸,护着流民往后山撤!
张疤脸的柴刀又劈飞一支箭。
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血,冲林昭吼:您要是折在井边,小棠姑娘的药钱我找谁要去!话音未落,他已经转身冲进箭雨,柴刀在头顶舞得密不透风,像面会移动的铁盾。
林昭的马冲过烟雾时,硫磺的气味突然淡了。
他看见井边的玄甲兵正往井里塞火药包,最前面那个小校腰间挂着串铜钥匙——正是开井栏铁锁的。
他抽刀砍翻两个敌兵,刀尖挑住那串钥匙,反手抛给楚月:锁死井!
楚月的银簪刺穿小校咽喉时,钥匙落在她脚边。
她弯腰去捡,却见林昭已经扑向井边最后一个火折子。
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兵,手抖得厉害,火折子上的火星子快蹭到火药包了。
楚月喊出声时,林昭的刀背已经砸在小兵手腕上。
火药包地掉进井里,溅起半井黑水。
林昭抓住小兵衣领往地上一摔,反手把井栏的铁锁地扣死——楚月递来的钥匙还沾着血,正好插进锁孔。
天色蒙蒙亮时,硫磺雾散得只剩几缕。
林昭蹲在焦土上数敌尸,指甲缝里全是黑血。
系统提示音像晨钟般清响:【战术革新术解锁:可融合现代网格管理与古代战阵,生成专属作战体系】。
他摸出怀里的炭笔图,小棠画的桃花被血浸透,花瓣边缘却还留着浅粉的痕迹。
阿三的喊声响得像炸雷。
林昭抬头时,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——义军营寨的旗杆上,玄鸟旗正猎猎作响。
猩红底色上的金线玄鸟,翅膀展开时像团烧红的铁。
是周虎副将献的城!阿三的声音带着哭腔,他说赵怀远许他...许他统领义军...
林昭的手指捏紧了炭笔图。
他望着那面旗,突然想起周虎昨晚拍着胸脯说谁要敢动小棠姑娘的桃花,老子劈了他时的样子。
晨风吹过,他听见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——是张疤脸在收捡断箭,柴刀上的血还没擦,在晨光里泛着暗紫。
井栏上的锁头闪了闪。
楚月把钥匙拍在林昭手心里时,金属的凉意透过血痂渗进骨头。
钥匙齿痕里还卡着半片碎甲,像道没愈合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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