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十年代末的北京城，冬阳懒懒散散地洒在东四八条88号四合院的青砖灰瓦上。檐角的冰棱融了半截，滴答滴答往下淌着水，落在青石板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今儿是星期六，本该是周大生往鸦儿胡同去的日子，却破天荒留在了这处四合院。原因无他，昨儿夜里何雨水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，说她哥何雨柱这阵子空下来了，一个人过日子糙得很，吃饭上顿不接下顿，让他帮忙寻摸个踏实本分的媳妇。
周大生记着这话，转头就想起了种植场里的一个女工，姓李，丈夫早年走了，一个人拉扯着孩子，干活勤快，性子又老实，跟何雨柱正好般配。他昨儿便让人捎了话，让何雨柱今儿过来，一是相看相看，二是，他这儿还存着好些好东西呢。
院门口的铜环“哐当”一响，跟着就是何雨柱那大嗓门：“大生！周副厂长！我来啦！”
周大生正蹲在廊下，看着几个小子丫头搬柴火，听见声音抬头一笑：“得，说曹操曹操到。快进来！”
何雨柱大步流星跨进院，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，手里还拎着个布包。他扫了一眼院子，看见堆在墙角的几个大盆，眼睛当时就亮了：“嚯！这都是啥？”
盆里搁着的，正是周大生前些年打猎攒下的好东西——几十副猪牛羊的大小肠，洗得干干净净，码得整整齐齐；心肝肺切得大块，看着就新鲜；还有那大骨头，一根根敦实得很，头蹄子也刮得雪白，半点杂毛都没有。
“你来得正好，”周大生站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这些玩意儿放着也是放着，你不是最会卤东西吗？今儿个，就劳烦你露一手。”
何雨柱这辈子就好两样，一是做菜，二是轧钢厂的那点活计。听见“卤”字，他搓着手就凑了上去，扒拉着盆里的东西啧啧称奇：“好家伙！你这是攒了多少家底？这肠子洗得够干净，没少费功夫吧？”
“那是，”周大生挑眉笑，“让食堂的老师傅洗了三天呢，里外翻了八遍，一点腥味都没有。”
说话间，何雨水从屋里走了出来，后头跟着浅田雅子三姐妹，苏婉清和秦京茹也闻声凑了过来。何雨水瞪了她哥一眼：“哥，你咋才来？李姐早就到了，在屋里坐着呢。”
何雨柱一听这话，脸当时就红了，挠着头嘿嘿笑：“这不是路上耽搁了嘛。那啥，我先瞅瞅去？”
“急啥，”周大生一把拉住他，指了指墙角的三口大铁锅，“先干活！把这些东西卤出来，晌午大家伙儿一块儿吃。人李姐也是实在人，不在乎那些虚头巴脑的，你好好露一手，比啥都强。”
何雨柱一听这话，立马来了精神：“得嘞！听你的！不就是卤东西嘛，我何雨柱别的不行，这手艺，在轧钢厂那是数一数二的！”
说干就干。何雨柱撸起袖子，先指挥着人把三口大铁锅支在院子中央，底下架起柴火。跟着又让人拎来水桶，往锅里添水。周大生早就让人备好了卤料，八角、桂皮、香叶、花椒、干辣椒，还有那冰糖、生抽、老抽，整整齐齐摆了一桌子。
“点火！”何雨柱一声令下，几个半大的小子立刻凑上去，火柴擦得“刺啦”响，火苗一蹿老高，舔着锅底，暖烘烘的热气瞬间冒了上来。
“肠子得先焯水！”何雨柱一边说着，一边指挥着人把大小肠往锅里倒，“水开了焯两分钟，捞出来过凉水，这样吃着才劲道！”
苏婉清和秦京茹也过来搭手，帮着递东西。苏婉清看着锅里翻滚的水，笑着说：“何师傅，您这架势，可比食堂的大师傅还像样呢。”
“那可不，”何雨柱得意地扬下巴，手里的大铁勺搅和着锅里的卤料，“我跟你说，这卤东西，讲究的是火候。火大了，肉柴；火小了，味儿进不去。得文武火交替着来，才能卤得透透的。”
浅田雅子三姐妹没见过这阵仗，蹲在一旁看得稀奇，浅田雪小声问身边的何雨水：“雨水姐，这个卤好了，真的好吃吗？”
何雨水笑着点头：“那是自然。我哥卤的东西，香得能把人舌头勾走。”
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。柴火噼啪作响，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，卤料的香气渐渐散开，混着肉香，飘得满院都是。何雨柱站在锅边，一会儿添点盐，一会儿撒点糖，额头上的汗珠子往下滚，他也顾不上擦，眼睛就盯着锅里的东西。
周大生搬了张马扎坐在一旁，看着何雨柱忙前忙后，又扭头往屋里瞅了一眼。窗棂后头，李姐正隔着玻璃往外看，嘴角还带着笑。他心里暗暗点头，这事儿，有戏。
“哥，水开了！”何雨水喊了一声。
“知道了！”何雨柱应着，拿起大漏勺，把焯好水的肠子捞出来，放进旁边的凉水盆里，“过凉！必须过凉！这样肠子才脆！”
忙活起来时间过得飞快，转眼就到了晌午。太阳越升越高，晒得人身上暖洋洋的。三口大锅里的东西，已经煮得咕嘟咕嘟响，浓郁的卤香再也藏不住，顺着风飘出院子，引得路过的街坊都忍不住往院里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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