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前方,林丹汗的亲军铁骑,也在拼命阻挡明军的推进。
此时,战场已经厮杀成一团乱麻。明军在不断屠杀着混乱的蒙古乱兵,但也一时阻止不了林丹汗周围的察哈尔骑士逐渐聚拢。
如果再给他们一些时间,察哈尔大军或许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,挽回一些局面,就算不能挽回败局,或许能组织起有效的阻击和撤退。
但他们不会有这个机会了。
因为,勇卫营的重骑兵还没有出手。
黄得功率领的五百勇卫营具装重甲骑兵,一直在等待最佳的时机。
他们早已从驮马换乘到披挂好马铠的战马上,但是不急于加入战场,一直维持好整齐的横队,缓缓策马前进。重骑兵马力消耗极快,不能过早冲锋,必须等到最关键的时刻,给敌人致命一击。
黄得功一直在观察战场局势。他看到蒙古人正在聚集,看到火光之中隐隐能够看到林丹汗的大旗,眼睛顿时一亮。
这正是天赐良机!
勇卫营!黄得功高举手中的丈八长矛,声如洪钟,随我冲阵!
杀——!
五百勇卫营重骑兵早已排成两列,每列二百五十人,阵型宽度达到二百米,如同一道钢铁城墙。
骑士们戴好面甲,平端长矛,所有矛尖指向前方,在火光中闪烁着摄人的寒光。他们身穿双层铁甲,精选出来高大的战马也披着厚重的马铠,如同移动的铁塔。
战马开始缓慢前进。
哒……哒……哒……
马蹄声沉闷而有力。
然后逐渐加速。
哒哒哒……
马蹄声越来越密集。
当重骑兵开始全速冲锋时,整个大地都在颤抖,草原都在呻吟。
轰隆隆——轰隆隆——
前方正在厮杀的明军骑兵听到了这个声音,纷纷让开冲锋路线。他们知道,勇卫营要冲锋了,谁也挡不住这股钢铁洪流。
让开!
让开道!快让开!
一声声呼哨声中,明军骑兵纷纷拨马让开,闪向两侧。
林丹汗手下的察哈尔战士,刚刚稳住阵脚,正在重新列队,他们举起盾牌,弓箭手列好队列,正在等待着林丹汗的命令。
突然,他们绝望的看到前方出现了一道钢铁的墙壁——
五百人马披甲的重装骑兵排成两排,平举着丈八长矛,如同一道钢铁的浪头,以排山倒海之势、雷霆万钧之力,向他们冲了过来。
战马的铁蹄踏在地上,发出沉闷的轰鸣,如同天崩地裂。骑士们的铁甲在火光中闪烁,面甲下看不到脸,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,如同来自地狱的死神。
挡住他们!蒙古将领拼命大喊,声音都嘶哑了。
但怎么可能?
具装重骑兵的冲锋,是冷兵器时代最可怕的杀器。就算是严阵以待的步兵方阵,都不一定能顶住重装骑兵的冲击,何况是现在已经一片混乱、勉力支撑的察哈尔士兵?
轰——!
钢铁洪流狠狠地撞入蒙古阵型。
那一瞬间,天地仿佛都静止了。
然后——
啊——!
重重的钢铁碰撞声,惨叫声响成一片。
丈八长矛刺穿了前排蒙古战士的身体,巨大的冲击力将他们从马上挑起,高高抛向空中。有的人被一矛贯穿,有的人被矛尖挑中,在空中翻滚着,鲜血如雨点般洒落。
战马的冲击力更是恐怖。那些披着厚重马铠的战马,如同移动的铁塔,将挡路的敌人直接撞飞。蒙古士兵和他们的战马被撞得飞起,在空中翻滚,落地时已经骨断筋折。
沉重的铁蹄践踏着倒地的士兵,头骨碎裂,骨头断裂,血肉模糊。
察哈尔士兵匆忙组织的防线在重骑兵的冲击下,如同纸糊的一般,瞬间崩溃。
士兵们四散奔逃,惨叫声、马嘶声、兵器碰撞声、骨头断裂的声音,混成一片,如同地狱的乐章。
败了……
跑啊——!
饶命——!
林丹汗看到这一幕,脸色煞白如纸,浑身发抖。
他终于明白,这一仗彻底完了。
走!快走!他拨转马头,在几个亲卫的拼死护卫下,拼命向东北方向逃去。
他不敢向南逃——那边是明军主力。
他不敢向西逃——那边是顺义王的土默特骑兵。
他只能向东北,向自己在集宁海子的大营逃去。
保护大汗!
挡住他们!
几十个忠心的亲兵拼死断后,试图给林丹汗争取逃跑的时间。但很快就被明军淹没。
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。
当太阳跃出地平线时,金色初升朝阳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战场,照亮了这片浸透鲜血的草原。
广袤无垠的草原上,到处是奔跑的战马和厮杀的身影。昨夜的大火还在燃烧,浓烟如同黑色的巨柱直冲云霄。晨风吹过,带来焦糊的气味、血腥的味道,还有硝烟的刺鼻。
残破的蒙古包在风中摇晃,倒塌的辎重车冒着余烬,横七竖八的尸体铺满草原。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,鲜血染红了青草,哀嚎声逐渐远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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