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玛帝国的皇宫深处,烛火在鎏金烛台上明明灭灭,将老皇帝枯槁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。
他躺在铺着雪狐裘的龙床上,枯瘦的手指轻轻搭在女儿德玛莎莎的手背上,那温度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看着女儿肩头那枚象征王权的红宝石徽章,老皇帝浑浊的眼睛里终于漾起一丝满足的笑意,喉咙里发出细碎的气音:
孩子...王位交到你手里,我放心...
德玛莎莎穿着银线绣制的宫廷礼服,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皮肤下骨骼的硌痛。她强忍着鼻尖的酸意,将父亲的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:
父亲,您会看着我坐稳这个位置的,您还要亲眼看着我治理好这个国家...
老皇帝缓缓摇头,咳嗽了几声,呼吸变得愈发急促。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眼中闪过一丝愧疚,费力地抬起另一只手,想要抚摸女儿的头发,却在半空中停住了
:我最大的遗憾...是没看着你穿上婚纱...这些年忙着打仗、忙着整顿吏治...把你的婚事耽搁了...
他的声音越来越轻,像飘落的羽毛,
你现在是女王了...但首先是个姑娘...找个真心待你的人...生几个活泼的孩子...我到了地下...才能瞑目啊...
父亲!
德玛莎莎再也忍不住,滚烫的眼泪砸在父亲手背上,
您不会有事的!御医说您只是太累了,休息几天就会好的!您还要看着我打败兽人,看着德玛帝国变得更强大!
她的声音哽咽着,泪水模糊了视线,眼前这个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帝王,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。
老皇帝艰难地眨了眨眼,似乎想给女儿一个微笑,嘴唇翕动着,却没能发出完整的音节。他最后望了一眼女儿胸前的徽章,那枚传承了七代帝王的红宝石在烛火下闪着血一样的光,随后,他搭在女儿手背上的手猛地垂落,眼睛永远地闭上了。
父亲——!,快取生命药水
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惊雷般炸响在宫殿上空,震得窗棂上的琉璃瓦嗡嗡作响。
“公主殿下没用的,生命药水,对于老皇帝已经没有丝毫用处”
御医解释了一句,重生药水也是有限制,一个人不能无限的服用,用的次数越多,效果越差。
德玛莎莎扑在父亲渐渐冰冷的身体上,肩膀剧烈地抽动着,那些被她强行压抑的悲伤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将她淹没。
她想起小时候父亲把她架在肩膀上看阅兵式,想起十三岁那年父亲亲手教她握剑,想起上个月父亲躺在病床上还在给她讲解边境的防御图...那些温暖的记忆此刻都变成了扎心的碎片,刺得她喘不过气。
宫殿外的卫兵们听到这声悲嚎,齐刷刷地单膝跪地,右手抚在左胸的家族纹章上,盔甲碰撞发出整齐划一的金属声。
他们低着头,看着脚下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,没有人说话,只有风吹过宫墙的呜咽声。这位统治了德玛帝国三十年的帝王,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,没能等到明年春天德玛纳河的冰融。
消息像长了翅膀,只用了半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帝都。
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,卖花姑娘忘了整理手中的蔷薇,铁匠铺的铁锤停在半空,连最调皮的孩子都被母亲捂住了嘴。
太阳渐渐西沉,金色的余晖洒在帝国广场中央的英雄纪念碑上,那些刻着历代帝王功绩的浮雕,此刻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哀伤的灰色。
城西的橡木桶酒馆里,煤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晃动,映着客人们凝重的脸。穿粗布外套的中年人将酒杯重重墩在木桌上,麦酒溅出了几滴在满是划痕的桌面上:
你听说了吗?皇帝陛下...走了...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。
对面戴皮帽的男人长叹了口气,抓着胡须的手指关节泛白:
中午就听说了,我家那口子去皇宫附近采买,亲眼看见御医低着头从侧门出来,脸色比纸还白。
他灌了一大口酒,喉结滚动着,
老皇帝在的时候,咱们心里踏实啊。当年兽人第一次越境,是谁带着骑兵队把他们打回去的?是老皇帝!三年前南方闹旱灾,是谁下令开粮仓赈灾的?还是老皇帝!现在他走了...这摊子谁能撑起来啊?
角落里穿灰袍的商人瑟缩了一下,往壁炉边挪了挪,压低声音说
:听说现在是公主殿下继位?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啊,今年才二十岁吧?别说带兵打仗了,怕是连边境的地图都认不全。
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,
而且兽人那边早就蠢蠢欲动了,昨天我侄子从德玛纳河防线回来,说对岸的兽人营地扩建了一倍,篝火能照亮半边天。这节骨眼上换君主,不是给兽人送机会吗?
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,激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。穿皮靴的猎户往地上吐了口唾沫:
我看呐,还是早做打算吧。我已经让婆娘收拾行李了,明天一早就去乡下投奔我弟弟。万一兽人打过来,这帝都就是第一个遭殃的,到时候哭都来不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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