告天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知识,他感觉自己仿佛一叶孤舟,原本在茫茫大海上漫无目的地漂流,而现在,终于看到了一座灯塔的微光。他开始理解,自己并非异类,只是踏入了一个常人无法窥见的领域。这份认知,让他心中的恐惧与迷茫,渐渐被一种强烈的好奇与探索欲所取代。
而小夏,则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她的“关心”。
她似乎将告天那日失控后短暂的苍白脸色,解读为“身子骨太虚,精气神不足”。于是,裴府的厨房,就成了她的专属战场。
每日清晨,告天都会被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药膳香气唤醒。有时是十全大补鸡汤,汤色醇厚,里面的人参、当归、枸杞清晰可见;有时是黄芪枸杞炖乳鸽,肉质酥烂,汤汁鲜美;有时甚至是清蒸甲鱼,据说大补元气。
“告天哥,快趁热喝!这是我特意问了城里最有名的老中医,给你开的食补方子。”小夏端着碗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满眼都是期待。
告天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、气味奇特的汤药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他体内的阴阳之气本就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,这些大补之物,阳气过于炽烈,喝下去之后,他总能感觉到那股暖流在经脉里横冲直撞,让他坐立难安,修炼时更是难以静心。
但他不忍心拒绝小夏的好意。那双清澈的眼眸里,是毫不掩饰的关切与担忧。他知道,小夏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,只是用错了方法。于是,他只能硬着头皮,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,脸上还要挤出感激的笑容。
“好喝,小夏,你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!只要告天哥的身体能好起来,我做什么都愿意!”小夏笑得像朵盛开的向日葵,明媚而温暖。
告天心中一暖,却也愈发坚定了要尽快掌控自身力量的决心。他不能永远活在别人的保护之下,无论是裴文卿的玄学启蒙,还是小夏的食补关怀,都是外力。真正的强大,源于自身。
于是,他开始了更为刻苦的“修炼”。
白天,他依旧是那个沉静的画师。但他的画,已与往日大不相同。
他不再仅仅是追求形似与神韵,而是尝试着在作画时,将自己的心神沉入一种玄妙的境界。他会闭上眼睛,深呼吸,感受着空气中游离的、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能量粒子。然后,当他提笔落墨时,会尝试着用意念,引导一丝丝这种能量,顺着他的手臂,流入笔尖。
起初,这很难。能量就像滑不溜手的小鱼,刚一触碰就溜走了。画出来的画,也毫无异状,只是一些普通的山水花鸟。
但他没有放弃。日复一日,他不断地尝试,不断地感受。终于,在一个午后,当他画到一株悬崖上的孤松时,心神完全沉浸在了那松树的“傲骨”与“坚韧”之中。就在那一刻,他感觉到了,一丝微弱却纯粹的能量,顺着他手中的狼毫笔,注入了墨汁之中。
墨汁落在宣纸上,不再是单纯的碳素与水的混合物。那松针,仿佛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;那松干,仿佛蕴含着不屈的意志。整幅画,虽然静默无声,却仿佛有股生命力在其中涌动。
告天惊喜地看着自己的作品,他知道,他成功了第一步。他找到了引导这股力量的方法——以心为引,以画为媒。
然而,他并不知道,这股被他引动的力量,虽然微弱,却像黑夜中的萤火,在灵视者的眼中,是如此的醒目。而在裴府之外,一双贪婪而怨毒的眼睛,已经锁定了这缕微光。
第二节:不速之客,画中哀鸣
平静的日子,在第七天的黄昏被打破。
那日,天色阴沉,乌云低垂,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,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空气中没有了桂花的甜香,取而代代的是一股潮湿而压抑的泥土腥气。一场秋雨,正在酝酿。
告天正在书房里整理这几日画出的“有灵”之作,他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卷好,放在一个特制的木匣中。这些画,是他成长的见证,也是他力量的载体,必须妥善保管。
就在这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,伴随着小夏惊慌失措的喊声:“告天哥!文卿叔!你们快出来!出事了!”
告天心中一紧,立刻放下手中的画匣,快步走了出去。裴文卿也闻声从书房赶来,二人一同来到前院。
只见院门口,站着一位衣衫褴褛、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。她约莫四十岁上下,头发枯黄如草,脸上布满了泪痕与污垢,一双眼睛红肿得像桃子,眼神空洞而绝望。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卷轴,身体因为寒冷和恐惧而瑟瑟发抖。
小夏站在她身边,一脸不知所措,看到告天和裴文卿,像是找到了主心骨,急切地说道:“文卿叔,告天哥,这位大婶在门口跪了很久了,怎么劝都不肯起来,嘴里一直念叨着‘救救我的孩子’……”
裴文卿眉头微蹙,走上前去,声音温和地问道:“这位大嫂,你先起来,有什么事,进来说。天冷,别冻坏了身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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