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金色的液体,在念雅的身体周围,缓缓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。
一个比念雅本身更加高大、更加神圣、更加慈悲的轮廓。
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、超越了世间一切情感的大慈悲、大智慧、大威严的气息,从那金色的人形轮廓中,缓缓弥漫开来。
这股气息,让疯狂咆哮的魔障意志都为之一滞。
这股气息,让焦躁不安的黑袍人感到了发自灵魂的战栗。
这股气息,让拼死维持的老渔夫,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……期待。
青溪镇的上空,所有声音都消失了。
只剩下那尊正在由金色液体缓缓凝聚而成的、散发着无量光明的神圣法相。
在法相的眉心处,一点微弱的、却比星辰还要璀璨的紫金色光芒,开始缓缓亮起。
“嗡……”
一声仿佛来自远古、来自彼岸、来自所有生灵内心最深处的梵唱,轻轻响起。
苏湘雅菩萨的真身,即将……觉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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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节:菩萨低眉,金刚怒目
时间,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成了永恒。
青溪镇上空,那尊由破碎金莲汇聚而成的金色法相,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光源。
魔障意志的倾泻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大慈悲气息暂时压制,黑色光柱不再扩张,只是顽固地存在着。因果之线依旧紧绷,老渔夫与九幽的拔河陷入了僵持。黑袍人的幻影则被那股神圣威严震慑,远远地躲在一旁,眼中充满了贪婪与忌惮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尊正在成型的法相之上。
法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。她有着一头如瀑布般垂下的金色长发,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是由最纯粹的光明编织而成。她的面容,与念雅有七分相似,却又截然不同。念雅的脸庞是清丽、温婉中带着一丝坚韧,而法相的面容,则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、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完美。她的眉心,那点紫金色的光芒越来越亮,仿佛一颗孕育着宇宙的奇点。
她的双眸,缓缓睁开。
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!
其中没有喜,没有悲,没有怒,没有憎。有的,只是对众生无尽的怜悯,对万物流转的洞悉,以及对因果轮回的了然。仅仅是与这双眼睛对视,林风和残存的镇民们便感到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恐惧、愤怒、绝望,都如同被温暖的阳光融化的冰雪,消散得无影无踪。他们甚至忘记了战斗,忘记了生死,只是痴痴地望着那尊法相,灵魂仿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与安宁。
这,便是菩萨低眉。
“众生皆苦,执念为根。业火焚身,轮回不休。”
一个空灵而庄严的声音,直接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响起。这声音不分男女,不分老幼,却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觉得,这是在对自己说话。
法相缓缓抬起手,她的动作很慢,却带着一种安抚天地万物的韵律。她伸出纤长的玉指,轻轻点向下方那片被战火摧残的青溪镇。
随着她这一点,一道道柔和的金色光芒,如同细雨般从天而降。
这些光芒,落在那些被魔气侵蚀、陷入狂乱的镇民身上,他们身上的黑气如同被净化剂溶解,迅速褪去,眼神恢复了清明。光芒落在那些受伤的镇民身上,他们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连痛苦的表情都舒展开来。光芒落在那些已经死去的镇民身上,他们那因痛苦和怨恨而扭曲的灵魂,也得到了安抚,化作点点微光,安详地消散在天地之间。
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净化,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……超度。
“桀桀桀……装神弄鬼!”黑袍人的幻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,发出怨毒的嘶吼,“就算你是菩萨真身又如何?此地业障已成,魔渊将开,你救不了他们!你救不了这个世界!”
他疯狂地催动自己的力量,那团献祭所化的黑影再次撞向因果之线,试图为魔障意志的降临争取最后的机会。
“嗡——!”
魔障意志再次发起了猛烈的冲击,那股纯粹的毁灭欲望,如同黑色的海啸,狠狠地拍向了菩萨法相。
面对这足以毁灭一方天地的恐怖力量,菩萨法相没有丝毫的畏惧。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股黑色的洪流,眉心那点紫金色的光芒,微微一亮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她轻声宣了一声佛号。
紧接着,她那双原本充满慈悲的眼眸中,骤然闪过一丝……怒意。
那不是凡人的愤怒,不是嗔怒,而是一种对邪恶、对毁灭、对一切阻碍众生走向光明的存在的……决绝之怒!
是为护佑众生而燃起的,金刚怒目!
“孽障,当诛!”
法相的声音变得威严而洪亮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审判之力!
她不再低眉,而是怒目圆睁!
她缓缓抬起的另一只手,不再是慈悲的抚慰,而是化作了一掌!
这一掌,看似轻飘飘地推出,却引动了整个天地的共鸣!
只见菩萨法相的身后,浮现出万丈金光,金光之中,隐约有无数佛陀、菩萨的影子在诵经、在结印。一股浩瀚无边、仿佛能镇压诸天神佛的磅礴力量,凝聚在了她的掌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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