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金光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轮廓,虽然戴着帷帽,看不清面容,但那身影,那隐约的气质……
石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停止了跳动,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,撞击着胸腔,发出咚咚的巨响,震得他头晕眼花。
他瞪大了眼睛,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收缩。嘴巴微张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。他手中拎着的汗巾,“啪嗒”一声掉落在泥地上,溅起细微的尘埃。
是……是她?
怎么可能?她怎么会在这里?出现在他这狗窝一样的家门口?
李鸳儿在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的注视下,轻轻抬起了手,缓缓掀起了垂面的皂纱。
顿时,那张让他魂牵梦绕了无数个日夜,在脑海中描绘了千百遍的容颜,清晰地暴露在昏黄的暮色中。
比起在崔府时的娇养,似乎清减了些许,眉眼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轻愁与疲惫,但这非但没有折损她的美丽,反而更添了一种楚楚动人的风致,狠狠撞击着石头混沌的心神。
“石头哥。”她轻声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长途跋涉后的沙哑,以及一种仿佛走到山穷水尽处的脆弱与无助,“我……我能进去说话吗?”
这轻柔的一声呼唤,如同解开了石头的定身法。他猛地回过神来,巨大的狂喜、难以置信、以及一种受宠若惊的惶恐,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。他手足无措,黝黑的脸庞瞬间涨得通红,连耳根都烧了起来。
“能!能!当然能!”他几乎是语无伦次,慌忙侧开魁梧的身躯,因为动作太猛还踉跄了一下,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黄铜钥匙,因为紧张,钥匙串哗啦作响,试了几次才对准锁孔,打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“姨娘……您……您快请进!”他弯着腰,像个最谦卑的仆人,将李鸳儿让进了他这方从未有如此“贵客”临门的小天地。
院子比他想象的还要狭小,地面是夯实的泥土,扫得还算干净。角落里堆着些柴火和杂物,屋檐下挂着一串晒干的辣椒和玉米。只有一间正屋和旁边搭的一个极其狭小的灶披间。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种独身穷苦男人的简朴,甚至可以说是贫寒气息。
李鸳儿的目光快速扫过整个院子,心中稍定。这里足够隐蔽,也符合石头的生活状态。
石头飞快地关上门,插上门闩,仿佛要将外面整个世界都隔绝开来。
他转过身,看着站在院子中央,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李鸳儿,依然觉得如同身在梦中。
“姨娘,您……您怎么到这儿来了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府里出什么事了?有人欺负您了?”他焦急地追问,目光紧紧锁在她脸上,那里面充满了毫不掩饰的、几乎要溢出来的关切和担忧。
他完全忘记了她“回娘家”的事,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为何会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此地的震惊与不解。
李鸳儿迎着他纯粹而炽热的目光,心中那丝愧疚的尖刺又冒了出来,但她迅速将其压下。她不能心软。她轻轻叹了口气,将那份精心编织的谎言,用最真诚、最无助的语气,缓缓道出:
“石头哥,不瞒你说……我前两日,心中不安,偷偷去找人算了一卦。”她垂下眼帘,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显得格外柔弱,“谁知……那算命的先生说,我近日流年不利,星宿冲克,有……有血光之灾。”
她抬起眼,眸中水光潋滟,带着恰到好处的恐惧,望向石头:“先生说,必须‘躲星’三日,尤其要避开所有属相相冲之人。需要寻一处……外人绝对不知的清净地,独自待上两晚,方能化解。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仿佛有些难以启齿,“先生说,最好……最好能有一位属虎的、心地忠厚之人在旁镇守,借助其虎威阳气,方可万无一失。”
她微微哽咽了一下,声音更低了,带着无尽的彷徨:“我本想在娘家躲避,可娘家……你也知道,人来人往,根本避不开人,若被冲撞,前功尽弃不说,恐灾祸更烈。我思来想去,认识的人里头,忠厚老实又恰好属虎的,也只有你了。
我……我实在是走投无路,才冒昧找到这里……石头哥,求你……求你收留我两晚,可好?只需两晚,过了时辰,我立刻就走,绝不敢多打扰你。”
她的话语,如同最柔软的丝线,一层层缠绕上石头的心。
算命?躲星?血光之灾?属虎镇守?这些对于他这个只懂得出力干活的大老粗来说,玄奥难懂,充满了神秘的力量。他不懂其中的关窍,但他听懂了她的无助,她的恐惧,她正面临巨大的危险!而她,在这危难之时,想到的能保护她、能救她的人,不是别人,是他石头!
一股混合着巨大责任感、澎湃爱意和难以言喻的荣幸感的狂潮,瞬间将他吞没。他看着眼前这张泫然欲泣、我见犹怜的脸,只觉得胸腔里充满了为她赴汤蹈火的勇气。什么血光之灾,什么星宿冲克,只要有他在,谁也别想伤她分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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