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是府邸,不如说是一座小型宫城。高墙深院,朱门铜钉,门前两尊石狻猊威武狰狞。府门守卫见到引路军官和信函,立刻入内通传。
不多时,一个身着锦袍、面白无须、笑容可掬的中年管家快步迎出,远远便拱手:“贵客远来,有失远迎!城主正在厅中等候,诸位快请!”
三、盛宴与贵客
城主府正厅比边城的太守府宽阔奢华十倍不止。梁柱皆用上好金丝楠木,地面铺着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,四壁悬挂着名家字画,陈设着精美的瓷器玉器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、提神醒脑的灵檀香味。
主位之上,端坐着一人,正是北郡城主——陈正帅。
他看起来约莫四十许岁,面容儒雅,蓄着修剪整齐的短须,身穿一袭低调的藏青色锦袍,唯有领口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。他并未散发强大的灵力威压,但一双眼睛开阖之间精光内蕴,顾盼自若,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与一种深不可测的审视感。
“边城周林兄的信使?快快请坐!”陈正帅声音温和,抬手示意。立刻有美貌侍女上前,引四人分坐左右客位,奉上香茗。
君与作为代表,上前行礼,将周林的信函奉上:“晚辈君与,携同伴时希、空灵、月弥,受周太守之托,特来送信。周太守言,陈城主乃故交,望能照拂一二。”
陈正帅含笑接过信,并未当场拆看,随手放在案上,目光在四人身上缓缓扫过,尤其在空灵和时希身上多停留了一瞬。
“周林兄客气了。我与他一别多年,时常挂念。边城苦寒,他能坚守至今,陈某佩服。”他语气真诚,随即话锋一转,“四位年纪轻轻,却能穿越雪原,安然抵达北郡,想必皆非池中之物。周林兄在信中也对诸位赞誉有加啊。”
他如何知道信的内容?君与心中微凛,面上不动声色:“城主过奖。我等不过略通微末之技,侥幸完成周太守所托,除去了边城雪暴之患。”
“哦?除去了雪暴之患?”陈正帅眼中精光一闪,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赞赏,“那可是困扰边城数十年的顽疾!四位竟能解决?果然是英雄出少年!当浮一大白!”
他拍了拍手:“来人,设宴!今日我要为四位少年英雄接风洗尘!”
盛宴很快摆开。山珍海味,琼浆玉液,歌舞助兴,极尽奢华。席间,陈正帅谈吐风趣,见识广博,从北境风土到修行轶事,信手拈来,对四人也多有笼络夸赞之意,气氛看似十分融洽。
然而,时希怀中的怀表,却始终散发着微弱的、警惕性的温热。流光琴灵也在心海中轻声提醒:“主人,这个人……给我的感觉很奇怪。表面很温和,但底下好像藏着很冷、很贪婪的东西……还有,这府里有些地方,空间波动很不舒服。”
空灵也一直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空间感知。她发现,宴会厅周围的空间似乎被某种阵法微妙地加固和监控着,虽无恶意禁锢,却让人如处笼中。
酒过三巡,陈正帅似是不经意地提及:“对了,今日府中还有一位贵客,来自天竺,佛法精深,亦擅驱邪安魂之术。几位皆是修行中人,不妨结识一番。”
他话音刚落,厅外便传来一阵独特的、略带腥甜的檀香气味。
一个身披暗红色袈裟、头戴尖顶僧帽、肤色黝黑、眼窝深陷的僧人,手持一串硕大乌黑的念珠,缓步走入厅中。
正是天竺僧人,李世美。
她双掌合十,微微躬身,声音沙哑而飘忽:“贫僧李世美,见过城主,见过诸位施主。”
她的目光扫过四人,在掠过空灵时,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、混合着惊艳与贪婪的幽光。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时希身上,或者说,落在他怀表与流光琴隐约共鸣的位置时,那串乌黑念珠中的某一颗,似乎极其细微地跳动了一下。
陈正帅笑着介绍:“李大师乃天竺高僧,云游至此,与我一见如故。其佛法奥妙,尤擅超度亡灵、镇压邪祟。我北郡地界近年偶有阴邪作乱,正需仰仗大师之力。”
李世美谦逊低头,手中念珠缓缓捻动,那腥甜的檀香味似乎更浓了些。
“能结识李大师,是我等荣幸。”君与举杯示意,心中警铃大作。这个僧人,给他的感觉比陈正帅更加诡异和不舒服,那念珠上的气息,隐隐让他体内的太阳真火产生排斥感。
时希、空灵、月弥也各自提高了警惕。
宴会继续,歌舞升平,言笑晏晏。
但在觥筹交错的表象之下,暗流已然开始涌动。
陈正帅的热情款待,李世美的诡异登场,这座繁华的北郡城,就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,而四位初来乍到的神使,已在不知不觉中,踏入了网的中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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