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末滇南,云雾山常年被氤氲雾气缠绕,山腰间海拔八百余米的缓坡上,层层叠叠的三七田如绿色锦缎铺展。清晨的露水还凝在三七掌状复叶上,百草堂的木门已被轻轻推开,堂主王宁身着月白长衫,袖口沾着淡淡的药香,正俯身整理案台上的药材。他年近三十,面容清俊,眉宇间带着医者特有的沉稳,双手布满细密老茧——那是多年翻晒药材、切制饮片留下的印记,指腹还残留着三七花特有的甘凉气息。
“哥,张婶家的小子又来催药了,说村长爷爷今早晕得更厉害了。”门口传来清脆的声音,王雪扎着双丫髻,青色布裙上别着个绣着三七花的香囊,背上粗布包鼓鼓囊囊,装着刚采回来的新鲜草药。她眉眼灵动,鼻尖沾着点泥土,手里攥着几片黄绿色的三七花瓣,那是她清晨打理药圃时特意摘下的,说是要研究花瓣脉络与药效的关联。
王宁直起身,接过妹妹递来的药方,眉头微蹙:“这已是第三户来催治头晕的了,近几日怎么突然多了这般病症?”话音未落,门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,几个村民搀扶着一位白发老者匆匆走来,正是村里的老村长。老人面色潮红,双目紧闭,呼吸急促,被人扶着还不住摇晃,嘴里喃喃着:“头……头要炸开了……耳朵里嗡嗡响……”
王宁连忙上前扶住老村长,手指搭在他腕脉上,指腹感受着脉象的弦劲有力。“村长脉象弦数,面红目赤,是典型的肝阳上亢之症。”他又翻开老村长的眼皮,见眼结膜充血,再俯身听其咽喉,能闻得轻微肿痛之声,“近日酷暑难耐,加之山中风邪侵袭,热毒郁结于肝脾肾三经,才引发这般头晕目眩、咽喉不适。”
“王大夫,您快想想办法!”搀扶村长的村民急得声音发颤,“村里这几天病倒了十几个,有的还说胸口发闷,血压往上冲,连下地干活的力气都没了。”
王宁沉吟片刻,转身走向药柜。药柜古朴厚重,抽屉上贴着泛黄的药材标签,他拉开标有“三七花”的抽屉,里面盛放着干燥的黄绿色花序,呈半球状,捏起来质地轻盈,凑近便能闻到一股清甜气息。“三七花味甘性凉,归肝、肾经,正是清热平肝、降压解毒的良药。”他取出一小撮三七花,放在白瓷盘里,“用它配伍菊花、决明子,煎服三剂,村长的头晕之症定能缓解。”
一旁的王雪连忙点头:“我记得《云南中草药选》里记载,三七花治头晕耳鸣最是见效,上次李伯也是这般症状,喝了两剂就好了。”她手脚麻利地准备着煎药的砂锅,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库房方向,脸上掠过一丝忧虑。
王宁将配好的药材包递给村民,刚要叮嘱煎服方法,妻子张娜从后院匆匆走来。她身着淡蓝布衫,发髻上插着一支素雅的银簪,素来温婉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:“夫君,库房里的三七花不多了,方才清点,仅剩不足半斤,顶多够再配五剂药。”
“什么?”王宁心中一沉。云雾山的三七花多为人工栽培,需三年方能开花采收,今年春旱,收成本就不佳,加之此前钱多多送来的一批药材中混了不少劣品,筛选后所剩无几。他走到库房门口,推开木门,一股干燥的药香扑面而来。库房内货架整齐,各类药材分类摆放,唯独盛放三七花的瓷罐已见了底,罐底仅残留着少许细碎的花瓣。
“这可如何是好?”王雪急得跺脚,“村里还有十几个病患等着用药,没了三七花,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难受?”
王宁指尖摩挲着瓷罐边缘,目光望向窗外云雾缭绕的深山。他想起山中老药农郑钦文曾说过,在云雾山深处的悬崖峭壁间,长着一片野生三七花丛,那些野生三七花受日月精华滋养,药效更胜人工栽培。只是那处地势险要,且常有野兽出没,寻常人不敢涉足。
“看来,只能进山寻野生三七花了。”王宁语气坚定,长衫下摆随风微动,“郑老伯熟悉山中路径,我去请他引路,雪妹你备好采药工具,婉儿会暗中随行护卫。”
话音刚落,一道青色身影悄然出现在院墙角,正是护道者林婉儿。她身着紧身青衣,腰间佩着一柄短刀,长发束成高马尾,面容清丽却带着几分冷冽,眼神锐利如鹰。“堂主放心,我已备好绳索和解毒药,定能护你们周全。”她的声音清冷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可靠。
此时,村口传来一阵马蹄声,药材商人钱多多骑着一匹枣红色马,风尘仆仆地赶来。他身着锦缎马褂,腰间挂着算盘,脸上堆着精明的笑容:“王堂主,听闻你这儿缺三七花?我刚从邻县收了一批,虽不及你家栽培的地道,但也能应急。”说着,他从马背上卸下一个布包,打开一看,里面的三七花颜色暗沉,夹杂着不少杂质,显然是品质低劣的次等货。
王宁拿起一朵劣质三七花,放在鼻尖闻了闻,摇了摇头:“钱老板,这般药材药效不足,怎能用来救治病患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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