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过多久,王生去街上闲逛,遇到一位道士,道士见了他便说:“君身邪气萦绕,必遇妖物矣。”王生起初不信,道士又说:“君若不信,可回家看看斋阁里的人——若见其非人,当速来寻我。”王生匆匆回家,悄悄走到斋阁窗外,往里一看——只见屋内的女子正坐在桌边,将怀里的包袱解开,取出一张人皮,“铺于榻上,执彩笔而绘之;已而掷笔,举皮如振衣状,披于身,遂化为女子”。
王生吓得魂不附体,连滚带爬地去找道士。道士叹道:“此鬼狡猾,已害了不少人。我这就随你去收它。”两人回到王生家,道士在斋阁门上贴了一道符咒,又递给王生一道“驱邪符”,让他带在身上。
到了夜里,斋阁里传来恶鬼的嘶吼声,“如裂帛”。次日清晨,王生打开斋阁门,只见地上躺着一具“恶鬼”的尸体——“身面皆青,齿露唇外,舌长尺许”,而那张人皮,就落在一旁,“眉目手足,无不毕具”,只是颜色已变得惨白。王生以为恶鬼已死,松了口气,将人皮烧了,又把恶鬼的尸体埋在院子里。
可他没料到,这恶鬼并未真正死去。夜里,恶鬼的魂魄寻来,绕着他转了几圈,最后竟钻进了他的卧室。王生睡得正熟,忽然觉得胸口剧痛,醒来时,只见恶鬼正握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,狞笑着说:“你烧我人皮,埋我肉身,今日我便取你心,以报此仇!”说罢,便消失不见。
王生的妻子陈氏听到动静,赶来时,王生已倒在血泊中,胸口破了个大洞,早已没了呼吸。陈氏哭得死去活来,想起道士曾说过“若遇危难,可往东南方向寻我”,便擦干眼泪,朝着东南方向跑去。
她跑了一整天,终于在一座破庙里找到了道士。陈氏跪在道士面前,磕着头哀求:“道长救救我夫君!他被恶鬼挖心,求您发发慈悲,让他活过来吧!”道士叹了口气:“此乃王生贪色之过,本应咎由自取。但你一片痴心,我便指你一条生路——庙外有个乞丐,你去求他,你夫君或可复活。”
陈氏连忙跑到庙外,见一个乞丐正躺在地上,浑身肮脏,流脓流血,散发着恶臭。陈氏顾不得恶心,跪在乞丐面前,磕着头说:“求大爷救救我夫君!他被恶鬼所害,求救他性命!”乞丐见状,哈哈大笑,朝陈氏脸上吐了一口痰液。
陈氏忍着屈辱回家,因为恶心便将痰液吐在王生胸口之中,竟是一颗鲜红的心脏,砰砰直跳。没过多久,王生的胸口竟渐渐愈合,他咳嗽了几声,缓缓睁开眼睛,只是脸色仍很苍白。陈氏大喜过望,连忙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。王生听后,又愧又怕,从此再也不敢贪慕美色。
蒲松龄在故事结尾写道:“愚哉世人!明明妖也,而以为美。迷哉愚人!明明忠也,而以为妄。”
除了《聊斋志异》,明清时期的其他志怪典籍中,也有不少“画皮鬼”的变体故事,虽未直接以“画皮”为名,却沿用了“伪装害人”的核心设定,只是在细节上略有不同。这些故事进一步丰富了画皮鬼的传说谱系,让“人皮伪装”的意象愈发深入人心。
清代袁枚的《子不语》中,也有一则《画皮》故事。故事里的主角是“杭州秀才某”,偶遇一位“美妇”,带回家中藏匿。后来秀才遇到一位“高僧”,高僧告诉他:“你家藏的不是人,是‘画皮妖’,它的人皮是用死人皮所制,每日需以人血涂抹,才能保持鲜活。”秀才不信,回家后偷偷观察,见美妇正“取人皮铺桌上,用针缝补,鲜血淋漓”,才知高僧所言非虚。
他连忙去找高僧求救,高僧递给她一串“佛珠”,让他挂在美妇脖子上。美妇见了佛珠,顿时现了本相——“青面獠牙,身高丈余”,想要害秀才,却被佛珠困住,最终化为一滩黑水。
清代纪昀的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,也有一则类似的故事,主角是“河间府某生”,遇到一位“女子”,自称“无家可归”,某生便将她带回家。后来某生的母亲病重,请来一位“巫婆”,巫婆一进门便说:“你家有妖气,定是藏了妖物。”某生起初不信,巫婆便“作法”,只见一道黑气从屋内飘出,化作一只“恶鬼”,“披人皮,执尖刀”,想要逃走,却被巫婆用“桃木剑”斩杀。恶鬼死后,人皮落在地上,“上有针脚数百,皆用人血所缝”。
这些故事虽情节略有差异,却都围绕“画皮鬼披人皮害人”的核心,且都强调“贪色者必遭祸”的主题。
进入当代,画皮鬼的传说从文字走向银幕,创作者根据传统故事,融入现代视角与情感元素,让这只千年恶鬼摆脱了“纯粹的恶”。这其中的经典作品,当属郑少秋,王祖贤主演的港片《画皮之阴阳法王》:
寒冬腊月,王顺生骑驴独行于五台山雪径,哼唱着《摘下满天星》。这位怀才不遇的书生因妻子陈氏多年未育,常被家族施压纳妾。途经荒村时,他偶遇白衣女子尤枫——她自称被大户人家正室虐待,冒死出逃。王顺生见其楚楚可怜,将她安置在自家书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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