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把最后一张芝麻饼码进竹篮时,指腹沾着的糖霜在晨光里泛着细闪。她抬头看了眼日头,估摸着辰时刚过,巷口的叫卖声已经此起彼伏——张屠户的肉案“啪啪”剁着排骨,李婶的豆腐脑担子飘着卤水香,只有自家的炊饼摊前,还稀稀拉拉站着两个老主顾。
“媳妇,要不……咱也降价吧?”武大郎蹲在摊后,粗布围裙蹭着地上的泥灰,手里攥着的油纸都捏出了褶子。他眼瞅着对门王二麻子的新出炉的糖糕卖得红火,自家的芝麻饼却剩下小半篮,喉结滚了滚,声音发涩,“一文钱两个,总能多换些米回来。”
潘金莲直起身,后腰被竹篮勒出的印子隐隐发疼。她没看剩下的饼,反倒伸手把武大郎额前汗湿的碎发捋到耳后——这动作做了快半年,从最初他浑身僵硬像块木头,到如今会下意识地往她掌心蹭蹭,像只被顺毛的老狗。
“降啥价?”她拍掉手上的糖霜,声音脆生生的,“咱的饼里掺了新磨的芝麻粉,王二麻子的糖糕用的是陈糖,吃着发苦。等会儿你就知道了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周先生的小孙子背着书包跑过来,小短腿在门槛上绊了下,手里的铜板撒了一地。潘金莲眼疾手快扶住他,小家伙仰着红扑扑的脸喊:“潘嫂子,要两个芝麻饼!先生说今天要默写《论语》,吃了你的饼能记住字!”
“这嘴甜的。”潘金莲捡了两个最热乎的递过去,又多塞了块杏仁酥,“给,垫垫肚子。”小家伙脆生生道了谢,举着饼往县学跑,辫子上的红头绳在风里飘得欢。
武大郎看着这光景,嘴笨地憋出句:“还是媳妇会弄。”
潘金莲笑了,刚要说话,就见巷口晃进来两个身影——西门庆家的恶奴李四,正推着个独轮车,车上堆着半扇猪肉,油乎乎的肘子几乎要蹭到墙上。他瞥见武大郎的摊子,故意把车往这边拐了拐,车轮碾过石子路,溅起的泥点“啪”地打在竹篮上。
“哟,这不是武大郎吗?”李四停下脚,三角眼吊得老高,“今儿的饼还没卖完?也是,就这粗面糙饼,喂狗都嫌剌嗓子。”
武大郎攥紧了拳头,指节发白。以前他遇见这号人,要么缩着脖子装没听见,要么被推搡两下也只敢喏喏道歉。可今天,他往潘金莲身后挪了半步,喉结动了动,竟挤出句:“俺、俺媳妇做的饼,比你家主子买的蜜饯还甜!”
李四愣了下,随即嗤笑出声:“你媳妇?就这……”话没说完,被潘金莲手里的擀面杖敲在车把上,“咚”的一声,震得他手麻。
“李四,”潘金莲抱着胳膊,眼神亮得像淬了光,“你家主子前天订的二十个夹肉饼,账还没结呢。我这儿账本记着,你要不要瞅瞅?”她晃了晃腰间系着的小布包,里面是她亲手糊的账本,红笔黑墨记得清清楚楚,“哦对了,昨天你偷拿了张屠户半扇猪,他正找西门大官人理论呢——你说,这事要是捅到县衙,你这狗腿还保得住不?”
李四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他偷肉的事本想瞒着,怎么这妇人会知道?他觑着潘金莲手里的擀面杖,又看了看周围探头探脑的街坊,恨得牙痒痒,却不敢再造次,骂骂咧咧推着车走了。
“媳妇,你咋知道他偷肉?”武大郎瞪圆了眼。
“昨儿收摊时撞见的。”潘金莲把沾了泥点的饼捡出来,吹了吹上面的灰,“张屠户那脾气,非跟西门庆闹不可。咱犯不着跟狗置气,等着看好戏就是。”她忽然压低声音,“对了,昨晚让你藏的账本呢?”
武大郎连忙从摊子底下拖出个破木箱,里面垫着油纸,放着个布包。他解开绳结,露出个厚纸本,上面除了每日的收支,还贴着些碎布条——红的是芝麻涨价的日子,蓝的是李四来捣乱的记号。这是潘金莲教他的,说“好记性不如烂笔头,咱不惹事,但也不能怕事”。
“你看,”潘金莲翻开其中一页,指着上面的墨迹,“西门庆这三个月在咱这儿订了七回饼,欠的钱够买他半车酒了。他要是再敢来,咱就去县衙递状子——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
武大郎看着账本上歪歪扭扭的字,有他写的,也有潘金莲描的,忽然觉得这纸本比啥都管用。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矮别人一头,可现在,媳妇教他记账,教他看秤,教他遇见欺负人的该咋说,他腰杆都直了些。
正说着,张屠户提着刀从对门冲出来,脸红得像猪肝:“西门庆那狗东西!敢让李四偷我的肉!看我不剁了他的爪子!”他奔到巷口,瞥见潘金莲,脚步顿了顿,粗声粗气地说:“潘娘子,刚才李四没捣乱吧?有事跟我说,我这就去找他主子理论!”
“张大哥息怒,”潘金莲递过去个刚出炉的葱花饼,“一点小事,不值当动气。倒是您,肉案上的账可得记好,免得被人钻了空子。”张屠户愣了下,接饼的手顿了顿,嘟囔着“还是潘娘子细心”,提着刀气势汹汹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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