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心思细想,目光扫过黑檀腰间晃动的霜影教银纹腰牌,突然想起半月前青竹村被烧时,救火的村民曾说看见穿银纹短打的人往山后跑。
“告诉她。”她一步步走到黑檀跟前,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抚过藤网。
原本紧绷的青藤立刻舒展叶片,在黑檀鼻尖扫了扫,惊得他拼命后仰,后脑勺撞在石壁上发出闷响。
苏蘅的声音比地宫里的阴风冷上三分:“我三日前在焚心谷外救的那个采药童,颈后有和你一样的朱砂痣。
他说霜影教要借月蚀之夜,用百种邪灵植物祭炼’赤焰心‘。“
黑檀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两点黑炭。
苏蘅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,突然笑了——这抹笑让黑檀想起老家后山的野蔷薇,明明开得柔丽,枝上的刺却能扎进骨头里。“你猜,”她指尖轻点藤网,缠住黑檀手腕的藤蔓立刻收紧,疼得他倒吸冷气,“我是现在让藤蔓顺着你七窍钻进去,还是等你回霜影教,把我这话原封不动带给赤焰夫人?”
“我、我带!我带!”黑檀哭腔都出来了,额角的冷汗滴进眼睛里,他拼命眨眼,“夫人她......她总说自己是替天行道!说当年御苑的灵植师都是妖物,该被......”
“够了。”苏蘅打断他。
她转身时,妖藤精魄突然在掌心发烫,那些碎片影像又在眼前闪回——被拖行的女子脖颈挂着御苑玉牌,白发老者塞给孩童的残卷边角有“花灵”二字,玄衣人刺向灵植师心口的剑,剑穗上缠着赤红色的火焰纹路。
“赤焰夫人......”她喃喃出声,声音轻得像片落在心尖的雪。
柳青原本呆立着,闻言猛地抬头——他看见苏蘅的睫毛在颤抖,眼底却燃着两簇幽绿的火,“她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正义者。她是当年屠灭案的幸存者,用怨灵重塑了肉身,把自己活成了当年最痛恨的’妖物‘。”
地宫突然安静下来。
青藤的叶片不再轻颤,黑檀连抽噎都不敢,只敢用余光瞥向苏蘅——这女子方才还被剧痛折磨得咬出血的唇,此刻却抿成一道锋利的线,像把终于出鞘的剑。
“送他出去。”苏蘅对藤蔓轻声说。
缠绕黑檀的藤条立刻松了些,却仍缠着他的脚踝,像根无形的锁链。
黑檀刚落地就连滚带爬往地宫出口跑,经过苏蘅身边时,她突然又补了一句:“告诉赤焰夫人,月蚀之夜,我会在焚心谷等她。”
黑檀的脚步顿了顿,最终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,脚步声在地道里渐渐消失。
柳青这才敢上前两步,盯着苏蘅掌心的玉色精魄,声音发哑:“苏姑娘,那......那位林先生?”
“他的残佩在萧砚那里。”苏蘅低头,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心口——那里还留着血契第三启时的灼痛,但更多的是力量涌遍全身的热流,“萧砚查了二十年屠灭案,现在该让他看看这些影像了。”
她话音刚落,掌心的精魄突然泛起涟漪。
苏蘅猛地抬头,目光穿透地宫厚重的石壁,望向东方——那里有座被红雾笼罩的山谷,是明昭王朝人人谈之色变的焚心谷。
“怎么了?”柳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只看见石壁上斑驳的水痕。
“焚心谷的赤焰草在尖叫。”苏蘅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眼底的幽绿更浓了,“它们说,月蚀之夜的阴气,够赤焰夫人完成最后一步了。”
她转身走向地宫出口,青藤自动在前方铺开一条绿色通道。
走到门口时,她忽然停住脚步,侧头对柳青说:“把这里的影像拓下来,明日辰时送到镇北王府。”
“是!”柳青用力点头,手忙脚乱地摸出怀里的拓印纸。月光透过洞口的藤蔓洒在苏蘅肩头。
她站在山风里,能听见十里外镇北王府的更鼓声,能闻见萧砚常用的沉水香混着铁锈味(他今日又去演武场了,枪尖划破了手掌)。
但最清晰的,是焚心谷方向传来的波动,像根细针扎在识海里——那是赤焰夫人的灵力,带着腐肉和焦土的气味。
“该做个了断了。”她对着月亮轻声说。
是夜,苏蘅在镇北王府的客房里合眼不过半刻,便坠入了熟悉的梦境。
可这回,那片开满各色花卉的草原边缘,多了一株白梅。它的花瓣雪白如霜,却每一片都在轻轻颤抖,像在无声地哭泣。
苏蘅刚要走近,梅树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如老妇:“他等了你三百年......”
“谁?”苏蘅脱口而出。梅树的花瓣却开始簌簌飘落,在她脚边堆成雪堆。
她弯腰去捡,指尖刚碰到花瓣,整座梦境突然崩塌,她猛地惊醒,额角全是冷汗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沿,她摸向枕边,那里放着萧砚昨日送她的并蒂莲残佩——此刻,残佩上的莲瓣纹路,正泛着微微的青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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