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京城的喧嚣与风雪,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了远方。
在京城郊外,一处占地广阔、气象非凡的豪宅内,却是暖意融融,春色无边。偌大的暖厅里,巨大的青铜火盆里炭火烧得正旺,将整个空间烘烤得如同初夏。空气中弥漫着名贵熏香与酒液的醇厚气息。
年过半百的富豪钱德昌,此刻正拥着一位身着薄纱罗裙的美貌女子,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卧榻上颠鸾倒凤。女子娇喘连连,声如银铃,一双柔荑紧紧环住钱德昌的脖颈,口中发出腻人的娇嗔:“老爷……你好厉害……奴家……奴家要受不住了……”
钱德昌满面红光,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,听着这销魂蚀骨的呻吟,只觉得半生辛劳都化作了此刻的无上满足。他大笑着,动作愈发粗暴,口中回道:“我的小宝贝,老爷我有的是力气!今儿个高兴,就让你好好尝尝……”
窗外,鹅毛大雪依旧无声无息地飘落,将整个世界覆盖在一片纯白之中,与这宅院内的淫靡春光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。卧榻旁的小几上,除了散落的衣物,还摆放着几样精致的果盘,以及一只通体温润、雕工精湛的瓷质狐狸摆件,狐狸双眼圆睁,神态灵动,仿佛活物一般。
女子被折腾得气喘吁吁,满脸潮红,她伸出纤纤玉指,轻轻划过钱德昌的胸膛,媚眼如丝地说道:“老爷……你……你真厉害……奴家身子都软了……”
就在钱德昌得意洋洋,准备再攀高峰之际,一阵突如其来的、若有若无的阴森笑声,毫无征兆地从房梁上传来。
“桀桀桀……”
那笑声尖锐而干涩,像是老旧的门轴在摩擦,又像是某种野兽濒死前的喘息,瞬间驱散了房内的旖旎春光,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钱德昌的动作戛然而止,他猛地抬头,惊疑不定地望向房梁,沉声道:“谁?!”
女子更是吓得花容失色,浑身发抖,抓紧了钱德昌的衣襟。
那笑声并未再次响起,取而代之的,是“啪嗒”一声轻响。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卧榻旁小几上那只价值不菲的瓷狐狸摆件,竟无故从几上滚落,摔在地上,四分五裂,碎成了几片。
紧接着,一股浓郁的、带着腥臊味的白烟从破碎的瓷片中袅袅升起,迅速弥漫开来,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。
“啊!什么东西!”女子尖叫起来,几乎要哭出来。
烟雾之中,似乎有无数道红色的影子在飞速窜动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悉悉索索”声,仿佛有千百只狐狸在屋中同时穿梭。紧接着,一声凄厉无比的、饱含怨毒的狐狸啼鸣响彻夜空!
“嗷呜——!”
窗外,一道庞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。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,隐约可见那是一只体型硕大的巨狐,通体毛发漆黑如墨,唯独一双眼睛,在黑夜中亮得如同两点燃烧的血焰,正直勾勾地、怨毒地盯着这扇窗户!
“啊——!有鬼!有妖怪!”女子再也承受不住,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昏了过去。
钱德昌也吓得魂飞魄散,他强撑着想要喊人,但喉咙像是被什么扼住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就在这时,迷雾之中,一道黑影猛地扑下,一只闪烁着寒光的利爪,如同闪电般从烟雾中伸出,精准而狠厉地划过了他的脖颈!
“噗嗤!”
鲜血喷涌而出。钱德昌甚至来不及感到疼痛,便软软地倒了下去,双眼圆睁,脸上还凝固着惊恐与不解。
一声满足的、充满戾气的狐狸低吼从迷雾中传出,随后,一切都归于沉寂。只剩下满室的狼藉、刺鼻的血腥味,以及地上那滩迅速蔓延的、温热的鲜血。
……
嘉靖三年十月初七,寅时末刻(凌晨五点),北京城依旧沉睡在一片万籁俱寂的银白世界里。昨夜的暴风雪终于耗尽了他的狂怒,只留下一个被厚厚积雪覆盖、静谧得近乎凝固的帝都。屋檐下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棱,如同水晶帘幕,在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中,反射着府邸内零星灯火微弱的光芒。空气冷冽而清新,吸入口鼻,带着一股冰雪特有的甘甜与刺痛感。
张绥之生物钟极准,即便昨日忙碌至深夜,依旧在天色未明时便自然醒来。屋内炭火将熄未熄,残留着一丝暖意。他披衣起身,推开房门,一股寒气扑面而来,让他精神为之一振。院中的积雪足有尺余深,平整如毯,映着灰蒙蒙的天光,将小院映照得亮堂了许多。花翎与阿依朵似乎还未起身,院内静悄悄的,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更夫梆子声,悠长而空洞。
他走到院中,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,目光落在东厢客房紧闭的房门上。昨夜留宿的徐舒月,不知是何时离开的。这位代号“幽荼”的靖影司佥事,行事果然如鬼魅般来去无踪。
不多时,花翎和阿依朵的房门也“吱呀”一声开了。两个丫头穿着厚实的棉袍,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,见到张绥之,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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