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又是一个天色微明时分,队伍再次出发。与之前相比,队伍精简了许多,只留下不到二十人的精锐,人人轻装简从,马匹也换上了蹄布,力求悄无声息。
巴图长老亲自带路,他对这片地域的熟悉程度,甚至超过了阿里木。队伍避开所有可能有人烟的小径,专走野兽行走的荒僻山路。时若和阿月都换上了商会弟子准备的、便于行动的男装,混在队伍中间,不仔细看,倒像是两个面容清秀的少年。
越靠近黑风隘,地势越是险峻。两侧山崖如同刀劈斧凿,怪石嶙峋,中间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向前,最窄处仅容两马并行。山风从隘口呼啸而过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难怪被称为“黑风”。
“前面就是隘口卡子了。”巴图长老示意队伍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后停下,压低声音道,“看到那个木头搭的棚子没有?平时至少有十来个人守在那里。”
众人隐在树后望去,果然看见隘口处设着路障,一个简陋的了望棚依着山壁搭建,棚子外面或坐或站着七八个手持兵刃的汉子,个个面带凶悍之气。棚子后面,隐约可见更多的帐篷和炊烟。
“马勺李应该就在那边的伙房。”巴图指了指棚子后方不远处升起的几道炊烟。
萧逐渊看了看天色,日头已经西斜:“时间差不多了。按计划,王劲、严锋,你们各带三人,从两侧山崖悄悄摸上去,占据有利位置。一旦药效发作,或者出现意外,立刻动手,抢占隘口。其他人,跟我在此等候信号。”
“是!”王劲和严锋领命,带着人如同灵猿般,借助岩石和灌木的掩护,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山崖攀去。
剩下的众人屏息凝神,目光紧紧盯着隘口的方向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隘口处那些匪徒依旧在漫不经心地聊天、打盹,看不出任何异常。
王劲趴在左侧山崖的一块巨石后,手心都有些出汗,心里直嘀咕:“那老马勺……该不会是怂了吧?”
就在这时,一个佝偻着背、头发花白的老者,提着一个大大的食盒,颤巍巍地从伙房方向走向了望棚。正是马勺李。
守卡的匪徒显然认识他,有人嬉笑着打招呼:“老李头,今天给爷们送什么好吃的来了?”
马勺李陪着笑脸,点头哈腰:“几位爷辛苦,今天炖了羊肉,还有新到的烧刀子,给爷们驱驱寒。”
“哟!有酒!”匪徒们来了精神,纷纷围拢过来。
马勺李将食盒放在棚子里的木桌上,手脚麻利地拿出碗筷和一坛酒,又特意将一壶看起来更精致些的酒和几个小菜,端到那个似乎是头目的彪形大汉面前:“三当家,这是特意给您留的,上好的西域葡萄酒。”
那三当家显然很受用,哈哈一笑,拍了拍马勺李的肩膀:“还是你这老家伙会来事!”说罢,也不疑有他,拿起那壶酒就给自己和旁边两个亲信倒上。
躲在暗处的萧逐渊等人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只见那三当家仰头灌下一大口酒,咂了咂嘴:“嗯?这酒味道……有点怪?”
马勺李身子一僵,额头瞬间冒出冷汗。
旁边一个亲信也喝了一口,皱着眉道:“是有点……不像葡萄酒的味儿……”
就在气氛即将变得危险之际,另一个亲信打了个哈欠,揉着眼睛道:“管他什么味儿,有酒喝就不错了……哎,我怎么突然……这么困……”话没说完,他身子一软,竟直接滑到了桌子底下。
几乎同时,那三当家也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手中的酒碗“啪嗒”掉在地上摔得粉碎,他指着马勺李,想说什么,却只发出几声模糊的言语,随即一头栽倒在桌子上,鼾声大作。
其他正在分食羊肉、喝着普通烧刀子的匪徒见状,都愣住了。
“三当家?三当家你怎么了?”
“这酒有问题!”
“抓住老李头!”
匪徒们反应过来,顿时一阵大乱!
“动手!”萧逐渊见药效发作,虽有小意外,但主要目标已被放倒,立刻下令!
“咻!咻!”
两支利箭从山崖上射出,精准地放倒了两个想去抓马勺李的匪徒!
“杀!”王劲和严锋如同猛虎下山,带着人从两侧山崖冲下,直扑乱作一团的匪徒!
“官兵来了!快跑啊!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,本就群龙无首的匪徒顿时斗志全无,有的还想抵抗,被王劲等人放倒,大部分则哭爹喊娘地向隘口后方溃逃。
马勺李早已趁乱躲到了岩石后面,吓得浑身发抖。
战斗开始得突然,结束得更快。不过片刻功夫,隘口处的匪徒死的死,逃的逃,路障被轻易清除。
萧逐渊带着众人迅速通过隘口,他走到那块岩石后,对缩在那里的马勺李沉声道:“多谢老丈相助,商会绝不会忘记你的功劳。”
马勺李抬起头,老眼里满是惊恐和后怕,张了张嘴,最终什么也没说,只是连连摆手。
萧逐渊不再多言,示意巴图长老留下些银钱,随即带着队伍快速穿过黑风隘,将身后的混乱与可能的追兵,远远抛在了逐渐降临的暮色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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